俞琛用力按住因疼痛而挣扎的伤员,看着谢临洲沉稳的双手,心中涌起一股敬佩。
结束后,两人在诊所外的院子里稍作休息。
夜空繁星点点,与城内偶尔亮起的探照灯形成鲜明对比。
“这地方是怎么建起来的?”俞琛有些好奇地问道,递过一杯温水。
谢临洲接过水杯,看向俞琛:“这里的医生原本是首都医院的外科主任,战争爆发后,拒绝为樱花军服务,连夜带着器械跑了出来,偷偷开了这个地方。”
“那他很了不起。”
“是啊,”谢临洲轻声说,“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抗争……”
话音未落,诊所内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骚动。一名年轻护士猛地推开门,脸上毫无血色:“谢先生!快!刚送来的…情况很危险!”
两人立刻冲回室内。病床上,一名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出头的青年面如金纸,胸口一个狰狞的伤口随着他微弱的呼吸起伏,仿佛随时会吞噬他最后的生机。
“子弹可能穿透了肺叶,必须立刻手术!”那位头发花白的老医生语气沉重,眉头紧锁,“但是…麻醉药……”
“用完了?”谢临洲打断他。
医生沉重地点头:“最后一支,昨天给一个孩子用了。”
满室目光都死死盯在伤者惨白如纸的脸上——没有半分麻醉,要硬生生剖开胸腔做手术,那钻心剜骨的痛,足以把人直接拖进鬼门关。
“让我试试。”俞琛的声音打破了绝望的沉默。
众人惊愕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谢临洲眉头紧蹙:“俞先生,现在可不是逞强的时候。”
“我不是逞强。”俞琛眼神异常坚定,快速解释道,“在我的家乡,有一种不用药物的镇痛方法,通过精准按压特定穴位,能极大缓解疼痛。我见过,或许…可以一试。”
老医生与谢临洲飞快交换了一个眼神——别无选择。
“需要怎么做?”谢临洲最终开口,选择了信任。
在俞琛的指导下,几个人分别按住伤者头、颈、手臂的几处关键穴位。
当手术刀再次划开皮肉时,预想中剧烈的挣扎并未出现,伤者只是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身体紧绷,却并未失控。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如同在刀尖上行走。
手术室内只有器械碰撞的细微声响和伤者粗重的、压抑着痛苦的喘息。
当最后一针缝合完成,监测着伤者脉搏的护士轻声报告“生命体征平稳”时,所有人悬着的心才重重落下,仿佛打了一场硬仗。
“奇迹…简直是奇迹……”老医生看着俞琛,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叹,“年轻人,你这手法…师从何处?”
俞琛只能含糊应对:“是家乡流传的一些土法子,不值一提。”
离开诊所时,东方已露出鱼肚白。
谢临洲一直沉默着,直到分别时才开口:“你今天救了一个人的命。”
俞琛摇了摇头:“是我们一起救的。没有你的手术技巧,我的方法毫无用处…对了,除了那本西医入门,还有什么进阶的书籍推荐吗?”
谢临洲略微沉吟片刻,没有直接回答书单,反而抛出一个问题,语气带着几分探究:
“说起来,我一直想不通,俞先生既与沈筠相交,沈筠医术又如此精湛。您为何…不直接向他请教呢?”
“毕竟,我所知所学,不过是些野路子的东西,或是军队里教的一些应急救伤的法子,不成系统,且难免沾染些血腥气。比不得沈筠源远流长,仁心仁术。”
俞琛闻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个略显孩子气的动作出现在“沈聿”这张俊朗的脸上,产生了一种奇特的反差。
“嗨!快别说了!”他语气带着亲昵的抱怨,“沈筠大哥人是顶好的,医术更是没得挑!可他教起来太…太严谨了!”
他甚至开始“诉苦”,手指在空中比比划划:
“上来就是《黄帝内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