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一盒麦片还栽赃给老鼠的时候,我就该把你摁进生物废料桶里了!我现在怎么可能有那种鬼…” 愤怒的咆哮戛然而止。
米勒的话头猛地顿住,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他的目光,顺着杰尼斯那异常严肃、甚至带着一丝恐惧的眼神,缓缓地、僵硬地,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的身子已经湿透了。
从头到脚。冲锋衣的深蓝色变成了更深的墨色,紧紧贴在身上,不断往下淌着水。头发一绺绺地贴在额前和脸颊,水珠沿着下巴滴落。裤腿和鞋子完全浸透,每一步都留下一个湿漉漉的脚印。
那场在他眼中如同倾倒墨汁的、不祥的黑色暴雨。那场被杰尼斯警告要“小心”的雨。那场…可能携带着某种未知、致命病毒催化剂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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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勒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褪去,只留下刺骨的冰冷。他终于明白了杰尼斯那看似荒谬的问题背后,是何等沉重的恐惧和严谨的科学逻辑!那份来自亚洲的预警报告!那指向水体污染、能加剧感染者异常反应的“协同因子”!他淋了雨!他全身都暴露在那可能被污染的雨水中!他现在就是一个潜在的传染源和随时可能爆炸的不定时炸弹!
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浪,瞬间将刚才的愤怒冲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深入骨髓的寒意和窒息感。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看着杰尼斯,眼神里充满了后知后觉的惊骇和一丝无助。
杰尼斯看到米勒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理解,有痛惜,但更多的是不容动摇的决断。“你淋湿了,乔什。”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沉重的肯定,“外面那场雨…报告里提到,某些特定污染物在雨水中的活性可能被增强。我们不能冒险。”
他侧过身,指向门内实验室旁边一个用厚重透明塑料布临时搭建的、如同简陋淋浴间般的隔离区域。里面放着一个工业用的强力喷雾器,连接着几个标着化学符号的大桶,旁边还挂着几套全新的防护服和橡胶手套。
“那是简易化学淋浴消毒区,用的是高浓度过氧乙酸和次氯酸钠混合液,能破坏大部分有机包膜。” 杰尼斯的语气不容置疑,“脱掉所有湿衣服,彻底喷洒消毒,包括头发、皮肤,每一个角落!然后换上干净的防护服。你带来的样本,用这个——” 他迅速从门内递出一个特制的、带有生物危害标志的密封传递箱,“放进去,从传递窗递进来。在你完成彻底消毒并确认没有异常感受之前,我们不能有直接接触。霍夫曼会监控你的体征。”
霍夫曼紧张地点点头,手里拿着一个手持式红外测温仪和一个记录板。
米勒看着那个简陋却森严的隔离区,看着那冰冷的消毒液桶,看着杰尼斯和霍夫曼脸上不容置疑的严肃。他没有争辩。恐惧和责任感压倒了一切。他默默地接过传递箱,手指因为冰冷和紧张而有些僵硬。他转身,拖着沉重的、湿透的步伐,走向那个散发着刺鼻化学气味的塑料棚。
脱下冰冷粘腻的湿衣服时,米勒感觉自己像是在剥下一层沾满死亡气息的外壳。赤裸的皮肤暴露在实验室阴冷的空气中,激起一片鸡皮疙瘩。他拿起那冰冷的喷枪,刺鼻的消毒液气味瞬间充斥鼻腔。他咬紧牙关,闭上眼睛,对准自己从头到脚,开始喷洒。冰冷而具有强烈刺激性的液体冲刷着他的皮肤,带来一阵阵灼痛和强烈的消毒水气味,仿佛要将他从外到里彻底“净化”一遍。
水声哗哗。消毒液刺鼻的气味弥漫。在塑料棚朦胧的光影里,米勒的身影机械地移动着。他口袋里的样本瓶,那个承载着玛利亚的痛苦和可能解开一切谜团的冰冷容器,被小心地放入传递箱,滑进了门上的小窗。
门外,杰尼斯和霍夫曼隔着门上的观察窗,沉默而紧张地注视着里面那个正在接受“净化”的身影。实验室里,老旧离心机的嗡鸣声低沉地回荡,CRT显示器闪烁着幽绿的光,映照着架子上一排排贴着标签的试剂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