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颊滑落,滴在泥污的衣襟上,他正望着我这边,眼神里的担忧还没完全散去。见我看他,他像是被烫到似的别开了脸,对我爹说了句“好生照看他”,就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背影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有些落寞,却又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换了身干净柔软的短打,喝了一碗热乎乎、辣乎乎的姜汤,我才觉得浑身的寒气都散了,慢慢缓过劲来。娘在一旁絮絮叨叨地数落我,说我太调皮,不让人省心,大哥却忽然凑过来,压低声音说:“刚才谢大人抱着你回来时,手都在抖。”
我愣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抖?他那么厉害,怎么会抖?”
“真的抖了,”大哥点点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我看得清清楚楚,他抱着你的时候,手臂一直在微微发颤,像是吓坏了,生怕把你摔着,又像是担心你出什么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瞬间闪过他跳进水里时的急切模样,想起他抓住我手腕时那又紧又怕捏疼我的力道,想起他探我额头时微微发颤的手,还有他那擂鼓般急促的心跳声……
他是真的……很担心我?担心到失态,担心到手抖?
这个念头让我心里像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又有点酸酸的,眼眶都忍不住有点发热。
傍晚时分,我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晒太阳,身上还裹着厚厚的毯子,吸收着夕阳的余温。大哥从外面办事回来,手里拿着个包袱,径直走到我面前。
“这是谢大人让人送来的,”他把包袱递给我,眼神意味深长,“说是给你的,让你务必收下。”
我心里一动,赶紧打开包袱。里面整整齐齐地叠着一件干净的月白色长衫,料子柔软顺滑,正是我家卖的那种上等杭绸,摸起来舒服极了,还有一小包用纸包着的红糖姜茶,散发着淡淡的姜香。
“他……他自己都浑身湿透了,还想着给我送东西?”我喃喃道,心里暖暖的,像被夕阳包裹着一样。
大哥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青梧,这谢大人对你,是真的不一样。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抱着那件还带着阳光晒过的温暖气息的月白色长衫,心里乱糟糟的,像有无数只小鹿在乱撞。
他为了救我,不顾自己的身份和体面,毫不犹豫地跳进泥水里,浑身湿透也毫不在意;他抱着我穿过大半个镇子,不在乎别人的指指点点;他担心我着凉,特意让人送来干净的衣服和红糖姜茶……
他到底……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仅仅是因为把我当朋友吗?可哪有朋友会担心对方担心到手抖,会不顾一切地跳进泥水里救人?
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我想不明白,也不敢深想,只能一遍遍地摩挲着那件月白色的杭绸长衫,料子滑滑的,像他微凉的指尖,又像他偶尔流露出的、让人捉摸不透的温柔。
天边的晚霞又红了,红得像火,像极了那日暴雨后他站在破庙门口的样子,温暖而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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