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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金莲折腾了差不多一顿饭的功夫,西门庆突然想起件事,叫春梅倒杯酒来,让她在床前拿着酒壶站着。又把蜡烛挪到床背板上,让潘像马一样趴在自己面前,隔着点距离就进去了,她动,自己则在上面喝酒取乐。潘金莲骂道:“你这刁钻的强盗!这是啥时候兴出来的规矩,还让丫头在旁边看着,装什么大尾巴狼!”
西门庆说:“我跟你说吧,当初你瓶姨跟我经常这么玩,还叫她家迎春在旁边倒酒呢,可有意思了。” 潘金莲一听就不乐意了:“我真不想骂脏话,什么瓶姨鸟姨的,提那淫妇干嘛,我好心没好报。那淫妇等不及,着急忙慌地就嫁汉子去了。前几天你喝了酒回来,院子里三个人跳百索,就拿我撒气,就踢我一个,还害得我跟人吵了一架。想想我就憋屈,我就这么好欺负吗!”
西门庆问:“你跟谁吵架了?” 潘金莲说:“那天你进来之后,上房的那位就跟我发脾气,说我跟她顶嘴,骂我不知好歹。我招谁惹谁了?真是没事找事,现在倒好,还惹得人家不高兴了!” 西门庆说:“可不是嘛,我也气呢。那天应二哥他们拉我去吴银儿家喝酒,回来的路上撞见冯妈妈,她把李瓶儿的事一说,我气得差点没跳起来。她嫁别人我也就算了,嫁给那个蒋太医那矮王八,花大怎么没把他那玩意儿咬下来?他有啥本事?李瓶儿还招他上门,给他本钱,让他在我眼皮子底下开铺子,大摇大摆地做生意!”
潘金莲说:“还好意思说呢!我当初怎么跟你说的?先下手为强,你不听,非要去问大姐姐。老话都说‘信人调,丢了瓢’,你自己做错了,怪谁啊?” 西门庆被潘金莲这几句话一激,顿时火冒三丈,说:“随她去,让那个不贤良的淫妇说去,以后我才不理她呢!”
各位看官可要知道,自古以来,谗言和不正当的行为,在君臣、父子、夫妇、兄弟之间,都是免不了的。就算吴月娘这么贤惠,西门庆听了潘金莲在床笫之间说的话,最后也跟吴月娘反目了,其他人遇到这种事,能不小心吗!从这以后,西门庆就跟吴月娘怄气,俩人见面都不说话。吴月娘不管他去哪个房里,也不管他回来早晚,就算他进房里拿东西,也只让丫鬟去应付,自己理都不理。俩人的关系就这么冷淡下来了。这真是 “前车倒了千千辆,后车到了亦如然。分明指与平川路,却把忠言当恶言。”
再说潘金莲,自从西门庆跟吴月娘怄气之后,见西门庆听自己的话,就觉得自己得势了。每天精神抖擞地打扮自己,就为了讨西门庆的欢心。因为那天在后边见过陈敬济一次,见这小伙子长得机灵滑头,心里就有点想勾搭他。可又怕西门庆,不敢动手。就等着西门庆不在家的时候,让丫鬟把陈敬济叫到房里,给他倒茶喝,还经常跟他一起下棋。
有一天,西门庆新盖的卷棚上梁,亲戚朋友都来挂红庆贺,送果盒。好多工匠也都得了犒劳赏赐。大厅里招待客人,一直吃到中午,人才散了。西门庆因为起得早,就回后边睡觉去了。陈敬济来到潘金莲房里要茶喝。潘金莲正在床上弹琵琶,说:“前边上梁,喝了这么久的酒,你就没吃点啥?还来我屋里要茶喝?” 陈敬济说:“不瞒五娘说,从半夜起来,忙了一五更,谁有空吃东西啊!” 潘金莲问:“你爹呢?” 陈敬济说:“爹回后边睡觉去了。” 潘金莲说:“你既然没吃啥,” 就叫春梅:“从点心盒里把我吃的那蒸酥果馅饼拿来,给你姐夫吃。”
陈敬济就在她的炕桌上坐下,摆了四碟小菜,吃着点心。见潘金莲弹琵琶,就开玩笑说:“五娘,你弹的啥曲子啊?咋不唱一段给我听听。” 潘金莲笑着说:“好你个陈姐夫,我又不是供你取乐的,凭啥唱给你听?等你爹醒了,看我跟他说不说!” 陈敬济赶紧笑嘻嘻地跪下求饶:“求五娘可怜可怜我,我再也不敢了!” 潘金莲一下子就笑了。
从这以后,陈敬济和潘金莲越来越亲近,一起吃茶吃饭,陈敬济还经常进进出出潘金莲的房间,俩人打打闹闹,勾肩搭背的,一点都不避讳。吴月娘只当他们是晚辈,把这么个不老实的女婿留在家里,自己家的这点破事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