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红牙拍板,舞女穿着锦绣舞裙翩翩起舞。在这儿喝酒,真是神仙日子,能忘了外面的一切烦恼。
妻妾们正喝得高兴呢,发现李瓶儿不见了。月娘就问绣春:“你娘去哪儿了?咋不见人影了?” 绣春说:“我娘肚子疼,在屋里躺着呢。” 月娘一听,就说:“还不快去叫她,别躺着了,过来听会儿唱多好。” 西门庆也听见了,就问月娘:“咋回事啊?” 月娘说:“李大姐突然肚子疼,在房里躺着呢,我已经让小丫头去叫她了。” 又跟玉楼说:“李大姐都快八个月了,别是要生了吧,怪让人担心的。” 潘金莲在一旁撇撇嘴说:“大姐姐,你想多了,她哪能是这个月生啊?我看八成是八月的孩子,还早着呢!” 西门庆也觉得可能是小题大做了,就说:“既然还早,那再让丫头去请你六娘过来听唱。” 没一会儿,李瓶儿就来了,脸色不太好。月娘关心地说:“是不是受了风寒了?赶紧喝杯热酒,说不定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各人面前又斟满了酒。西门庆吩咐春梅:“你们唱个‘人皆畏夏日’给我听听。” 春梅等四人就赶紧调好乐器,张开嘴,露出白牙,唱了起来。李瓶儿在酒席上,一直皱着眉头,看样子是真不舒服,没等唱完,就起身回房里去了。月娘看着不对劲,心里有点犯嘀咕,就让小玉去房里看看。小玉回来慌张地说:“六娘肚子疼得厉害,在炕上打滚呢!” 月娘一听,赶紧说:“我就说快了吧,这六姐还嘴硬说早。还不快叫小厮去请老娘来!” 西门庆也急了,立马喊平安儿:“快!赶紧去请蔡老娘,跑步去!”
于是乎,这顿酒是彻底喝不成了,大伙儿都涌到李瓶儿房里围着,跟看啥稀罕物似的。月娘拉着李瓶儿的手,着急地问:“李大姐,你这会儿感觉咋样啊?” 李瓶儿疼得脸都白了,喘着气说:“大娘,我就觉得心口连着小肚子,一个劲儿地往下坠着疼,难受死了。” 月娘赶紧说:“你别躺着了,起来坐坐,小心把胎给滚坏了。老娘已经去请了,估计马上就到。”
没过一会儿,李瓶儿疼得更厉害了,额头上全是汗珠子,嘴里哼哼唧唧的。月娘又问:“到底是谁去请老娘了?这都半天了,咋还没影儿呢?” 玳安在一旁搭话:“爹让来安去了。” 月娘一听就火了,骂道:“这没脑子的东西!你还不快去迎迎?真是没算计,让那毛孩子去办这急事儿,他能靠谱吗?磨磨蹭蹭的。” 西门庆也急了,赶紧叫玳安:“快,骑上骡子去追,把蔡老娘给我火速接来!” 月娘还在那儿念叨:“这可是火烧眉毛的事儿,还跟平时似的慢慢悠悠,真是能急死人!”
再说潘金莲,见李瓶儿这架势是真要生了,心里那股子酸劲儿就上来了,跟打翻了醋坛子似的。在房里待了一会儿,实在坐不住,就拉着孟玉楼出来,俩人站在西梢间的檐柱底下歇凉,其实就是想找个地方吐槽。潘金莲撇着嘴说:“哎哟喂!这大热天的,一屋子人挤在那儿,也不知道是来看生孩子的,还是来看热闹的,跟看耍猴儿似的。”
又等了好一阵子,蔡老娘总算来了。一进门就问:“哪位是主家奶奶啊?” 李娇儿赶紧指着月娘说:“这位就是大娘。” 蔡老娘赶紧跪下磕头。月娘忙说:“姥姥快起来,辛苦你了。咋才来呢?你快看看这位娘子,是不是要生了?” 蔡老娘走到床前,伸手摸了摸李瓶儿的肚子,肯定地说:“嗯,这就到时候了。” 然后问月娘:“大娘,绷接、草纸这些东西都预备好了吗?” 月娘说:“早预备好了。” 赶紧叫小玉:“快去我房里把东西拿来!”
孟玉楼见蔡老娘来了,就跟潘金莲说:“蔡老娘都来了,咱要不要进去看看?” 潘金莲一脸不乐意,阴阳怪气地说:“要去你去,我可不去。她是有孩子的贵人,又走时运,谁不想凑上去巴结啊?刚才我就多说了一句‘只怕是八月里的’,就被大姐姐抢白一顿。现在想想都觉得窝囊,气了我半天。” 玉楼也顺着说:“我之前也以为是六月的呢。” 潘金莲一听,更来劲了,说:“你这会儿也跟着糊涂了!咱算算啊,她去年八月才来咱这儿,又不是啥黄花大闺女,哪能说怀就怀,一来就生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