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咐:“迎春和绣春的事,我跟大娘说了,你别再打发她们出去,奶子也留着。” 西门庆说:“都听你的,我让她们都守着你的灵。” 李瓶儿劝他:“你去睡吧,这屋里脏,熏着你。” 西门庆没办法,只能嘱咐丫头好好照顾,自己去上房找月娘,把祭灯没用的事说了,还哭着说:“她在咱家这几年,没惹过谁,性格又好,我真舍不得她。” 月娘也跟着哭。
西门庆走后,李瓶儿让迎春扶她面朝里睡,问:“现在几点了?” 奶子说:“快四更了。” 迎春给她垫好草纸,扶她躺好,众人熬了一夜,都累得睡着了,老冯和王姑子在旁边也睡着了,迎春和绣春在地上搭了铺,刚睡下没半个时辰,迎春就梦见李瓶儿下炕推她,说:“你们看家,我走了。” 迎春一下子惊醒,赶紧去看李瓶儿,摸了摸鼻子,已经没气了!身上还流了一摊血,迎春吓得大叫,赶紧去报给西门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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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和吴月娘跑过来,掀开被子,见李瓶儿面色还跟活着时一样,就是没了呼吸,身上只穿了件红绫抹胸。西门庆也不管血脏,抱着李瓶儿的脸亲,哭着叫:“我的好姐姐,你咋就走了!我也不想活了,活着还有啥意思!” 哭得差点跳起来,吴月娘也哭得不行,李娇儿、孟玉楼、潘金莲、孙雪娥和家里的丫头、养娘都哭了,哭声整个府都听得见。
月娘说:“赶紧给她穿衣服,不然身子凉了就穿不上了。” 孟玉楼也说:“我摸她身子还温,赶紧找衣服。” 月娘让李娇儿、孟玉楼去拿李瓶儿的新衣服,潘金莲说:“她最爱穿那双大红遍地金高底鞋,没穿几次,给她穿上。” 月娘说:“不好,穿红鞋怕她到阴司跳火坑,还是穿那双紫罗遍地金的吧。” 李娇儿和孟玉楼去拿了三套衣服:大红缎遍地锦袄裙、丁香色云绸妆花衫裙、白绫袄黄绸裙,还有内衣、袜子、膝裤。
众人七手八脚给李瓶儿穿衣服,西门庆还在旁边哭,嘴里念叨:“我的姐姐,你在咱家三年,没享过一天福,都是我害了你!” 月娘忍不住说:“你别在这儿哭了,先把后事安排好,人死不能复生,你这样哭,自己也垮了,府里还得靠你。” 西门庆根本听不进去,还是哭。
等给李瓶儿穿好衣服,西门庆就叫小厮把李瓶儿用板门抬到前厅正寝,铺好锦褥,盖上纸被,摆上香案,点上随身灯,又派玳安去请阴阳徐先生来批书。徐先生来后,问了李瓶儿的生辰八字,掐指一算:“丑时断气,今日犯天地往亡,成服后就没事了,入殓时别让属龙、虎、鸡、蛇的人在跟前,亲人没事。” 又看了黑书,说李瓶儿前世是滨州王家的男人,打死过怀胎的母羊,这辈子才做女人,命苦,孩子夭折,自己也病死,下辈子托生到河南汴梁袁家,二十岁嫁个富人,能活到四十二岁。众人听了都叹气。西门庆又让徐先生看安葬日期,徐先生说:“五七内没好日子,四七内十月初八破土,十二日安葬,家里人都不犯冲。” 西门庆说:“就十月十二日发引。”
徐先生走后,天也亮了,西门庆派琴童去请花大舅,又派人去各亲眷家报丧,去衙门请假,还让玳安去买布和孝绢,雇裁缝做孝衣、帷幕,给小厮和家人都做了白唐巾、白直裰,又让搭彩匠在天井搭五间大棚。西门庆突然想起没给李瓶儿传神,就叫来保:“去把韩先儿请来,他是宣和殿的画士,传神画得好,我咋把这事忘了!” 来保赶紧去请。
西门庆熬了一夜,又哭了半天,精神恍惚,没好气,动不动就骂丫头、踢小厮,守着李瓶儿的尸首,还是忍不住哭。吴月娘和其他妻妾在帐后分孝衣,见西门庆这样,月娘就说:“你别再哭了,身体要紧,你三天没睡,脸也没洗,头也没梳,再这样下去,你也垮了。” 潘金莲也抱怨:“我刚才劝他吃点东西,他还骂我,说我多管闲事,真是不讲理。” 孟玉楼说:“李大姐也可怜,跟着爹也没享过福。”
正说着,陈敬济拿了九匹水光绢来:“爹让娘剪手帕,剩下的做裙子。” 月娘收了绢,让陈敬济去请西门庆吃饭,陈敬济说:“我不敢去,刚才小厮请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