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态度。孟玉楼的 “中庸”,源于她的 “清醒”—— 她深知自己是 “再嫁” 给西门庆,既没有吴月娘的正室名分,也没有李瓶儿的偏爱,唯有 “安分守己、左右逢源” 才能在西门府立足。她看透了潘金莲的嫉妒,却从不点破;她理解吴月娘的算计,却从不参与;她同情李瓶儿的悲剧,却从不表露 —— 这种 “清醒”,让她在西门府中得以 “安稳度日”,却也让她失去了人性的 “温度”。她就像一个 “旁观者”,看着身边的人争来斗去,却始终不愿(或不敢)投入真情,最终也只能在封建家庭的漩涡中,随波逐流。
至于孙雪娥,在第 65 回中几乎是 “隐形人”。她既没有资格参与丧事的核心事务,也没有能力像潘金莲那样争宠,只能 “在厨房帮忙烧火,偶尔出来给众人添茶”,甚至连哭李瓶儿的资格都没有。孙雪娥的 “边缘化”,是封建家庭中 “底层妾室” 的真实写照 —— 她没有背景、没有钱财、没有宠爱,只能在权力的最底层默默忍受,成为西门府中最不起眼的 “牺牲品”。
二、丧事排场中的社会缩影:明代中后期的 “士商融合” 与 “人情异化”
第 65 回中,西门庆为李瓶儿操办的丧事,绝非单纯的 “家庭事件”,而是明代中后期社会风貌的 “微缩模型”。从前来吊唁的人物、丧事的规模、官场的应酬,到宗教仪式的功利化,每一个细节都折射出当时社会的深层矛盾:士商阶层的融合、官场的腐败、人情的异化与宗教的工具化。
(一)吊唁者的 “身份图谱”:士商融合背景下的利益共同体
西门庆的丧事上,前来吊唁的人物涵盖了 “官、商、士、僧” 等多个阶层,形成了一张复杂的 “利益关系网”。其中,以周守备、荆都监、夏提刑为代表的 “官场同僚”,是西门庆 “士商身份” 的直接体现 —— 西门庆本是商人,却通过 “捐官” 成为提刑所正千户,跻身官场;而周守备等人虽为官员,却需要西门庆在 “商业运作”(如盐引、绸缎生意)上提供便利,双方形成了 “官靠商敛财,商靠官撑腰” 的利益共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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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守备前来吊唁时,不仅 “亲自上香,还送上五十两银子作为奠仪”,并对西门庆说:“贤弟不必过于悲伤,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愚兄帮忙。” 这番话看似 “兄弟情深”,实则是官场中的 “利益承诺”—— 彼时周守备正负责地方军事,需要西门庆在 “粮草供应” 上提供支持;而西门庆也需要周守备在 “地方治安” 上为自己的生意保驾护航。同样,夏提刑送来的 “三十两银子”,也是为了巩固双方在 “提刑所” 的合作关系 —— 夏提刑虽为提刑所副千户,却凡事依赖西门庆的 “人脉” 与 “财力”,双方早已是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除了官员,前来吊唁的还有以 “乔大户” 为代表的商人。乔大户是西门庆的 “亲家”(官哥曾与乔大户的女儿定亲),也是西门庆在绸缎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他送来 “四十两银子”,并对西门庆说:“贤弟放心,咱们的生意不会受影响,我已让人把下一批绸缎备好,等你缓过来咱们再谈。” 这番话直白地暴露了商人之间的 “人情本质”—— 所谓的 “亲家关系”,不过是商业合作的 “外衣”;所谓的 “吊唁”,不过是为了维护长期的商业利益。
甚至连前来做道场的僧道,也带着明显的 “功利心”。领头的和尚 “永福寺长老”,不仅主动提出 “要为李瓶儿念七七四十九天经,保佑她早日投胎”,还对西门庆说:“大人日后若有祈福之事,尽管来找小僧,小僧定当尽力。” 这番话的潜台词是:希望西门庆日后能多 “施舍” 永福寺,为寺庙带来更多香火钱。而道士们则在道场中 “卖力表演”,一会儿 “踏罡步斗”,一会儿 “吹打念经”,只为让西门庆满意,好拿到更多的 “酬劳”—— 宗教本应是 “精神寄托”,却在此时沦为了 “赚钱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