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初次去欧洲留学,确实是被震感到了,但是后来我陪他故地重游,去过巴黎、罗马、慕尼黑、威尼斯和伦敦……
他发现这些建筑物美则美矣,毫无变化,仿佛是被历史凝固住的死物一般,让他为今再见,心如止水,惊不起什么波澜。
千看万看,还是觉得四九城中的红墙碧瓦更可爱一些。
我认同地点头,他说:这兴许是苏东坡所说的“未至千般恨不消,到得原来无别事”的心境吧。
不过,昔时是少年背井离乡,为了追求真理孤身上路,今时身边有我同行,则没了那份孤独感,心情自然轻盈许多。
这话说的贴心,我豁然开朗,露出笑脸。
至此,当我们失眠时就养成半夜散步的习惯。
1971年初,我和二哥儿应邀去朋友茉莉·胡伯家过生日,偶遇了两个三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居然是陈三愿的儿子陈益友和沧委员的后人沧灌缨。
据茉莉说,他们在华人圈的风评并不好,不能说作恶多端,但踩法律红线的事没少干。
对此,我不意外。陈三愿年轻时没少撺掇我做那违法乱纪的勾当。老子就这德行,你能指望他儿子是什么圣人吗?
我本来没打算与陈益友攀交情,可人家主动和我搭话。
由此得知,陈三愿去世后不久,陈益友成了孤儿过的并不好,大学毕业就来了巴黎,遇到沧灌缨一起做基因研究项目,现在一直拉资金,还问我有没有兴趣。
我立马拒绝,自己就是一个穷老头,兜里比脸都干净,您啊别惦记我了。说的他俩讪笑着告别。
至此终年,我和陈三愿的狐朋狗友之谊彻底断绝。
再听到消息说:陈益友和沧灌缨的项目被取缔,还被通缉逃到了旧金山湾。
我唏嘘了一阵,二哥儿反而说我年纪大了,喜欢多愁善感了。我不服老地反驳回去。
到了1972年春天,麟鸿的工作岗位调动到伦敦。他问我们要不要跟着一起去?我倒是无可不可地答应了,二哥儿在巴黎的任职告一段落,正好在伦敦的老朋友约克邀他一游,也就答应了。
但我怀疑他是不是觉得巴黎风气太开放,我整天泡酒吧招蜂引蝶,到了伦敦我能安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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