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呼吸从屏幕里钻出来
晨曦在信封口晃了三下,像等人接招。
我正想着“怎么把名字写进风里”,一阵风果真贴脸吹来,带着淡淡柠檬味——是小时候偷喝汽水的那种凉。
风掠过指尖,把未封口信封往前一推,信封口突然变成半透明的屏幕,亮出输入框:
“请键入收件人姓名:________”
光标闪得比心跳还急。
我抬手,发现手指穿过屏幕,像伸进水面,冰凉却不起涟漪。
大树在我身后提醒:“写谁,谁就收到;不写,就寄给空白。”
我小声嘀咕:“空白也能收快递?”
树叶哗笑:“空白最大,什么都装得下。”
我深吸气,在输入框里敲下三个字:
“下一个。”
屏幕满意地“叮”一声,信封口自动合上,却留下一行微光齿孔,像给空白留的透气窗。
二、信封变身:空白本身就是地址
信封合拢那刻,表面浮出墨迹,却不是字,是一幅地图——
没有经纬度,只有一条虚线,从我现在站的位置出发,延伸到屏幕外。
大树解释:“这是‘空白专线’,路线随收件人呼吸而变,实时更新,俗称:喘口气就能到。”
我抬脚想追地图,信封却抢先一步,“噗”地折成纸飞机,机头对准我胸口:“上车,不,上机。”
我踩上去,纸飞机稳得像高铁,只是没顶,风把头发吹成拖把。
飞机刚离地,地图虚线开始发光,像给夜空接充电线,一路火花带闪电。
大树冲我挥手:“记得把心跳调成静音,别吵到空白。”
三、飞行模式:把自己调成静音心跳
我照做,深吸一口气,心跳从“咚——咚”变成“—— ——”,像被按下静音键。
飞机随之安静,连风都闭嘴,四周只剩柠檬味在鼻腔里打节拍。
地图虚线忽然分叉,变成五条,分别标着:
“暗”“停”“哭”“短”“空”——老熟人。
分叉口有提示:
“请选择投递顺序,可全选,也可留空。”
我寻思:留空也算选,那就留空。
我不点任何线,五条线却自己缠成一股,像被谁系了个“一直”结,随后“咻”地缩成一颗小黑点,落在纸飞机尾翼,当导航灯。
飞机跟着小黑点走,速度不快,却一路掉色:
机翼的粉掉成灰,灰掉成白,白再掉——掉成透明。
最后,整架飞机只剩骨架,像被橡皮擦擦过,却还在飞。
我低头看身体,也跟着掉色,脚腕以下已透明,却还能感觉到风——
原来“空白收件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慢慢擦掉的我。
四、降落地:空白镇·“无人签收”驿站
飞机骨架载着我,穿过一层雾,雾是褪色的云,落在地面,像给世界铺了张消光膜。
地面出现一座小镇,招牌用虚线写着:
“空白镇——邮差止步,收件人自理。”
镇口只有一间驿站,门匾是“无人签收”,门口排着队,全是半透明的人:
有缺影子的小孩、缺声音的青年、缺名字的老人……他们都抱着空信封,像等叫号。
我脚一沾地,飞机骨架“哗啦”散成一地牙签,被风吹拢,又拼成一张指示牌:
“请到驿站领取‘空白自己’,领取方式:把心跳补全。”
我低头,身体只剩胸口还有颜色,像被谁打翻的调色盘最后一点颜料。
我走进驿站,窗口递出一只纸袋,袋面写:
“收件人:下一个;内容:空白;备注:请自行填充。”
五、填充规则:把缺失的还给自己
纸袋内侧印着填充说明:
“缺什么,就拿什么补,但只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