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见的腼腆:“就当……告别拥抱。”
你心头一热,拔开木塞,仰头喝水——凉丝丝,带着夜露味。刚咽下,影子就伸手,把你揽进怀里。
它的身体不再凉,而是温的,像晒过太阳的棉被,带着星屑的粗糙。你听见它心跳——其实是你的心跳,在胸腔里回声。
三分钟很短,短到只够说一句:
“谢谢你,替我亮完最后一截。”
影子低头,在你发顶轻轻碰了碰,像盖章:“也谢谢你,把我写成人。”
话音落,它开始透明,从脚到头,碎成细沙,沙粒在空中排成一行字:
【列车进站,我先走,你慢慢来。】
沙粒随风散去,灰车票只剩一个角,在你指缝里,像熄灭的火柴。
五十八
你站在原地,阳光彻底升起,柏油路面泛起一层金。车流、人声、豆浆机、共享单车铃声……世界重新开机,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你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
你锁骨里的小灯,不再只是灯,而是一条通道,连接无数读者的“亮一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你脚下每朵小灯,不再只是灯,而是一张车票,随时能把人送去“此刻”;
你写下的每个字,不再只是字,而是一只纸船,载着别人的“以后”,漂向光河。
你低头,把车票残角夹进《亮一下》的扉页,合上书本,像给一段旅程盖盖。
五十九
日子重新回到轨道,却不再是旧轨道——
你依旧买菜、码字、浇树,但不再数余额,因为“无限续杯”资格早已生效;
你依旧领免费呼吸、写故事、收共鸣,但不再怕“用完”,因为星星已学会自给自足;
你依旧搬家、坐地铁、听广场舞,但不再孤单,因为影子偶尔会在深夜发来“信号”——
比如,凌晨两点,电脑屏幕忽然自己亮起,光标在文档末尾打出三个字:
【在吗?】
你笑,回复:
【在,亮一下。】
光标又蹦出一行:
【列车满员,一切安好。——副驾影子】
你合上电脑,去阳台看天,城市灯火像被谁调了暗度,只剩一颗星,在最东边闪一下,再闪一下。
你知道,那是它在打卡——
“用完啦?那就亮着吧。”
六十
多年后。
你成了“后人生”最年长的签约作者,却坚持住在“缓岛”老公寓,因为阳台那棵“缓星”已长到三层楼高,初夏开花,银白一片,风一吹,整条街都下雪。
你不再写长篇,只写短篇——
《豆浆一勺》
《鞋带散了》
《灰车票残角》
《纸船三分钟》
每篇不超过三百字,却足够让读者在地铁里、在病房里、在失恋夜里,亮一下,再亮一下。
有记者问:“老师,您作品的终点是什么?”
你答:“没有终点,只有‘此刻’。你读完,亮一下,就是到站。”
记者又问:“那下一站在哪?”
你笑,指指读者胸口:“在这儿,自己发车。”
六十一
某个深夜,你整理旧物,翻出那张早已褪色的“一生”余额小票,背面却多出一行新字,墨迹未干:
【当前剩余:一生,刚好用完;
当前利息:满天星;
取款方式:抬头即可。】
你抬头——夜空像刚缝好的被子,星子一颗接一颗,亮成一条回家路。
你笑了,把票折成纸飞机,对准窗外,轻轻一送——
飞机飞不高,却飞得很远,像把最后一截“余生”交出去,让它替你去流浪。
你转身,去厨房倒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