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别担心。”
“晚安,爸爸,我学会了快乐,也学会了原谅。”
“晚安,同桌,我明天还是会买橡皮,只是现在想先抱抱你。”
每回应一句,小你就长高一分,最后他不再缩小,而是慢慢变成现在的你,像时光倒流又顺流,合二为一。
列车广播响起,是话梅糖乘务员的声音,却温柔得像掺了蜜:
“各位乘客,前方即将抵达‘晚安’站,请带好您的童年,准备下车。”
车门开,外面是片草地,夜露打湿草尖,像给每根草挂个小月亮。远处有棵巨大的合欢树,树下吊着一架秋千,秋千上坐着各个时期的你,排排坐,像等人发糖。
你抱兔子下车,脚踏草地,软得像走在记忆上。每走一步,草就亮起一朵小灯,灯连成线,像给你铺了条回家的路。
你走到秋千旁,把兔子放在最小学期的你怀里,小你抬头冲你笑,缺门牙,却亮得像星星。你摸摸他的头,说:“晚安,我回来了,这次不躲。”
随后,你依次拥抱每一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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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的你,手里攥着不及格试卷;
高中的你,耳机里放着失恋歌曲;
大学的你,背包里装着离乡车票;
工作后的你,眼底挂着黑眼圈。
每抱一次,他们就亮一下,像被充电,最后所有你合为一体,变成此刻的你,完整,温热,带着露水的凉。
合欢树忽然开花,粉色绒毛像雪,落在你肩头,也落在兔子头顶。花朵组成一行字,飘在空中:
“晚安,
不是结束,
是把星星盖好,
把心事挂起,
把‘我在这儿’写进梦里,
然后,
明天见。”
字迹慢慢散,像被风收走,兔子也“噗”地一声,变回话梅糖,落在你掌心,糖纸不再皱,变得平整,像被熨过的童年。
你抬头,列车已不在,只剩一条银色的光,升上天空,变成一颗新星,挂在月亮旁边,像给夜空点了颗痣。
你低头,发现自己已回到床上,猫正蜷在脚边,尾巴盖你脚踝,像从未离开。窗外月亮合上嘴巴,像打完哈欠要睡,光波一层层收拢,最后变成一条细线,消失在天边。
你摸出手机,时间刚好跳到凌晨一点,像有人偷偷把表拨快,又拨慢。屏幕上有条新通知:
“回声十三点零,已抵达。
纪念品:兔子玩偶一只(已化糖),
功效:包住你的‘晚安’,也包住你的‘明天见’,
有效期:永久。”
你把话梅糖放进口袋,翻身抱住猫,猫“呼噜”一声,像给你回应。你闭眼,轻声说:
“晚安,
所有被我遗忘的温柔,
晚安,
所有等着我的明天,
晚安,
月亮,
猫,
发带,
以及——
我自己。”
话音落,你睡去,嘴角带着笑,像给黑夜点了个小灯。窗外风停了,星星也熄灯,世界安静得只剩心跳,像给梦境留了个括号。
括号里,是下一声“晚安”,也是下一声“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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