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第二遍写给豆浆——
“再见,半袋豆浆,
你在我手里变凉,
我把你倒进玫瑰盆,
明天你变成花,
替我跟我妈说早安。”
墨迹一干,作业本里飞出一瓣玫瑰,颜色却像黄豆磨出来的,轻轻落在你手背,贴了几秒,化成一个淡淡的豆香吻。
第三遍写给黄昏——
“再见,黄昏,
我没追上你,
但我把口袋里的糖纸抛上天,
你替我接住,
明天五点二十一,
记得翻个面,
把‘早安’折回来给我。”
最后一笔收完,整页纸“哗”地脱离本子,折成一架纸飞机,机头却绑着那颗薄荷糖,像给黄昏寄的挂号信。
飞机飞出车窗,没入橘灰的天,留下一条凉凉的尾迹,像有人在晚霞上划了一根火柴。
作业本“啪”地合上,封面浮起一行新字:
“作业已批,成绩:A+,奖励:薄荷味儿的黄昏一份,请查收。”
列车轻轻一晃,像被谁推了一下,开始滑行。
窗外没有风景,只有一条向下倾斜的天幕,颜色从橘到紫,像打翻的调色盘。
广播再次响起,是书包乘务员的声音,这回带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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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即将抵达‘薄荷里’终点站,请乘客带好刚写完的‘再见’,准备下车。”
车速越来越慢,最后“叮”一声停住,车门像书本合拢,“啪”地打开。
外头是一处斜坡,草是薄荷,泥土是巧克力,晚风吹过来,带着“沙沙”的翻页声。
远处有一棵倒挂的树,正是早上看见的那棵,不过现在正了过来,树根扎在地面,树冠顶着天,像有人把世界又翻回正面。
树下摆着一张小木桌,桌旁坐着三个人:
一个是小时候的你,七八岁,抱着缺耳朵兔子;
一个是再大一点的你,校服外套系在腰上,手里转着篮球;
还有一个是更往后一点的你,穿着毕业袍,帽穗夹在指间,像夹住一只暂停的蜻蜓。
他们同时抬头,冲你笑,牙齿白得发光,像含着一小片月亮。
猫先跑过去,跳上木桌,尾巴一扫,桌面出现三杯饮料,颜色分别是:青绿、橘黄、深紫。
兔子玩偶开口说话,声音却像你自己的,只是更软:
“选一杯,当作今天的句号。”
你端起青绿那杯,薄荷味扑鼻,像把一整座夏天的傍晚碾成汁。
刚碰到唇,杯子却自己倾斜,一滴不剩地倒在草地上,草“呼啦”一声长高,开出细小的白花,花形像“再见”两个字。
校服你把篮球抛给你,球面写着“明天见”,你一接住,球就瘪成一张车票,票面印着:
“回声十三点零,
深夜返程,
起点:薄荷里,
终点:你的枕头,
票价:一句‘我回来了’。”
毕业袍你打了个响指,指间帽穗飞起来,变成一条细光,升上天空,把第一颗星星点亮,星星像被谁钉好的图钉,固定住夜色。
小你最后发言,声音奶声奶气,却认真:
“去吧,糖会化,薄荷会凉,
可‘再见’不是结束,
是把今天折好角,
明天翻页不迷路。”
说完,三个你排排站,一起冲你挥手,像把一段时光递回你怀里。
你点头,把车票揣进口袋,抱起猫,转身往列车走。
刚踏上车,车门就“嘘”地合拢,书包乘务员冲你鞠了个躬,拉链“哧”地拉上,像给今天封了口。
列车往回开,速度不急不缓,窗外那条倾斜的天幕慢慢变平,颜色从紫回到橘,再到淡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