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灯杆上缠着七根毛线,毛线头各坠着一只更小的你,正在把“慢点”编成围巾,编一针,就落一滴泪,泪落在毛线里,变成七颗更亮的星,星排成一把勺子,勺柄指向下一扇门。
第三扇门里,是一台更老的豆浆机,机器“咕噜”七声,吐出一卷更窄的磁带,磁带里录着七段“晚安”,每段尾音都拖得老长,像给黑夜拉窗帘。你把磁带揣进口袋,口袋立刻鼓成一只更小的搪瓷杯,杯底写着:“慢点喝,烫。”
第四扇门里,是一盆更干的黄豆,豆子各裂一条缝,缝里冒出七缕更细的白烟,烟升到半空,凝成七个小泡泡,泡泡里映着七段还没醒的梦,梦里有猫、有雪、有豆浆味的风,你伸手戳破最后一个泡泡,泡泡“噗”地变成一把更软的钥匙,钥匙齿是七段“咯吱”声拼的,钥匙柄写着:慢点拧,门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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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扇门里,是一排更矮的长椅,椅面用猫呼噜绷成,你坐下去,发出“咕噜——”的叹息。椅背上挂着七件更小的小毛衣,毛衣袖口各绣着一颗黄豆,豆子各眨一下眼,像在给你指路,路尽头是下一扇门。
第六扇门里,是一面更老的镜子,镜面蒙着一层豆浆皮,你对着吹口气,皮上显出七行小字:回头路,限速七秒;慢点号,第七格;检票口,肚皮;提示,请把“回家”含在舌尖,别咬,让它自己化。你照做,舌尖立刻浮出一颗更圆的黄豆,豆子表面映着奶奶年轻时的笑脸,笑完便“噗”地化成一张更薄的票,票根上写着:终点站,回家;提示,请把“慢点”折好,塞进夜的小口袋。
第七扇门里,是一口更大的被窝,被窝边是七根吸管拼的,吸管内浮着七段“呼噜”,像七颗更软的珍珠,串成一条“慢点项链”。你钻进去,被窝立刻缩成一张更小的糖纸,糖纸包着你,像包一颗不会化的豆。你闭眼,听见极轻极浅的一句——
“睡吧,我们有大把的‘还要慢点’,可以慢慢化,化到第七层,就能看见‘回家’。”
你点头,把“回家”含在舌尖,像含一颗不会化的豆。豆心慢慢渗出“肚皮”的七秒呼噜,呼噜声越来越轻,越来越暖,像有人替你掖好被角,又像有人替你关上门。你终于睡着,呼吸慢成七个大后天,心跳慢成七点零七分零七秒,睫毛上的逗号轻轻颤,像给“慢点”留一盏最小最小的灯。
黑夜按下“慢暖”键,暖到第七度,刚好照见“在呢”,又刚好照不见“慢点”。你听见自己说——
“在呢,还要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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