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细如发丝,标注着云娘藏身的暗格。
陈爷爷临终说……小石右眼青光闪烁,户籍司周善在朱砂谷乞讨。他女儿被囚在神京教坊司,因……因军饷案账册。
林不觉如遭雷击。账册上赵铮的字迹闪现:原告赵大勇,已灭口。妻女卖入教坊。而真账册末页:余款入三清观玉真道人私库。
赵大勇……陈铁山……林不觉望向神京方向,都是为同一件事死的。
小石岩石左臂突然青光大盛,指向驿站角落。半块铜镜悬浮半空,镜面映出女子魂魄——柳氏向皇城方向叩首三拜,身影化作梅香消散。镜背刮痕自动闭合,显出新字:
鼎在人心,不在鼎中。
柳氏魂归处,即是家。
铜镜落入林不觉掌心,与他怀中半块严丝合缝!完整铜镜映出他青丝白发,与母亲面容重叠。镜背律文被刮去的后半句,竟在月光下浮现:
良贱不通婚,违者杖八十。
然情义所至,金石为开。
陈老丈刮去的是枷锁。林不觉将铜镜贴身藏好,不是律法。
小石右眼青光流转:柳氏说……太后私库密道,需铜镜双半。云娘处有另一半。
风雪灌入驿站。林不觉裹紧貂裘,寒髓咒在心口结冰。三日昏迷,他青丝又白两寸,修为倒退至初期。但铜镜贴着心口发烫,三百零七人血写的律文在血脉中震动。
子时,醉月楼遗址。林不觉抱起小石,先去朱砂谷找周善。
马蹄踏雪,驿站渐远。梅树新坟无碑,唯余雪地两行字:
生同衾,死同穴。
律有温,人无罪。
小石在怀中昏睡,岩石左臂冰凉。林不觉右手指抚过他右眼,青光映出前方雪路——漫天风雪中,一老丐蜷在破庙檐下,缺左耳,右手指节扭曲,正用炭笔在墙上画户籍册。
周善。林不觉勒马,陈老丈的老友。
老丐抬头,右眼浑浊:过路的,给口热汤吧。他右手指向庙墙,炭笔字迹斑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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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元年,柳氏户籍由贱转良。
经办人:周善(削职为民)。
批复:玉真道人(妖言惑众,削籍流放)。
林不觉下马,递去最后半囊火晶粉:陈铁山托我带话:柳氏魂归故里,梅香满山。
老丐浑身剧震,炭笔折断。他右眼流泪,枯指抚过墙字:铁山……他终于放下了。他转向林不觉,你眼中有血河。守鼎人血脉,为何来寻流丐?
为赵大勇的账册。林不觉摊开掌心,铜镜映着庙火,为三百零七人血写的律文。
周善右眼骤亮,从破袄夹层摸出半块铜镜。镜背刻着密文:
太后私库密道,始于醉月楼地窖。
钥在云娘处,账在火种中。
火种失窃前,云娘将账册塞进火晶匣。周善咳出黑血,他们抓了我女阿沅,逼我交出密道图。我画了假图,真图藏在铜镜夹层。
小石右眼青光闪烁:阿沅姐姐……在教坊司水月楼。右眼有颗泪痣。
周善枯指紧抓林不觉衣襟:救她!她怀了赵大勇的骨肉!他右手指向神京,景元帝寿辰,人族正统会要当众烧青丘火种!阿沅是火种引子——她母亲是青丘人!
寒髓咒随情绪波动,左臂冰霜复燃。林不觉却笑了,铜镜合二为一,映出太后私库密道:周老丈,可愿随我去神京?
流丐无家,何处不可去?周善拾起破碗,将炭笔字抹去,只留一行:
法不责众,因众不责法。
律不护弱,因弱不执律。
庙外风雪又起。林不觉抱小石上马,周善跛足随行。铜镜贴着心口发烫,映出母亲最后的面容。她右手指着皇城,雪地字化作三百零七道血痕。
娘……林不觉握紧缰绳,寒髓咒钻心,门必须开。
月落星沉,神京城墙如巨兽蛰伏。林不觉不知能否活着见到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