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暴舔舐着烽燧残垣,林不觉将断簪插入沙地固定身形。寒髓咒已漫过喉结,每次呼吸都带出冰碴。小石趴在他背上,岩石左臂蔓延至肩胛,青石纹路在烈日下蒸腾起血雾。6品内力仅能护住心脉三寸,少年滚烫的额头紧贴他后颈:师父...马在哭。
烽燧如巨兽骸骨矗立沙海,了望台上悬着半面残旗。不同于绿洲水潭,这里没有生机——只有三十七匹战马静立院中,每匹马鞍嵌着骨针,马蹄铁泛着诡异的青光。马群中央,独臂老卒正用铁钩梳理马鬃。他右臂是精铁打造的马蹄铁义肢,肩披褪色战袍,袍角绣着二字。
林不觉踏进院门时,老卒铁蹄义肢突然跺地!三十七匹战马齐声嘶鸣,骨针在马鞍嗡鸣震颤。守鼎人?老卒沙哑道,独眼映着沙暴,赵都护说今日有贵客。我名马三,曾是镇北军掌旗官。
小石岩石左臂青光骤亮:马鞍...有活虫!在吃马魂!他枯指抓向最近战马,青石利爪却在触及马鬃时软化——那匹枣红马眼中滚落大颗泪珠,泪痕竟是霜色。
马三铁蹄义肢铿锵作响:景元七年冬,朝廷克扣军饷。他掀开战袍,腰间三十七道鞭痕深可见骨,赵铮诬我们私卖军马,当众鞭死三十七名同袍。玄鳞教趁夜送粮,条件是用战马炼铁蹄傀,替官府控北疆商路。
他铁蹄踏向马厩暗格,取出半卷兵册:头马追风,随我守边二十年。前日...话音未断,枣红马突然人立而起!马鞍骨针刺入脊背,马眼转为浑浊青色,铁蹄直踏马三心口!
追风!马三不躲不闪,铁蹄义肢格挡。火星四溅,他踉跄后退,枯手却从怀中摸出半块麦饼塞向马嘴,吃吧,老伙计留的。
烽燧顶端突然传来骨铃轻响。三十七匹战马同时人立,骨针嗡鸣如蜂群。马三独眼骤缩:烽燧使!你答应过不伤追风!
沙暴中,人影未现,声音却清晰传来:马三,你儿子在玄鳞教总坛当。不取守鼎人血,他明日就成新鼎胎。骨铃再响,追风铁蹄失控,狠狠踏在马三左腿!
骨裂声刺耳。马三跪在沙地,却将兵册抛向林不觉:真账在...马鞍夹层!赵铮用骨针控马,商队孩童饮马奶后成鼎奴!他铁蹄义肢猛击地面,三十七匹战马突然静止,半柱香...骨针遇铁锈会松!
林不觉断簪点地,寒气仅能凝出寸许薄霜。石生护住马三!他扑向追风,寒髓咒在喉间结冰,嘶声艰难,马鞍骨针...需同源铁锈解!
小石岩石左臂青光暴起,挡在马三身前。追风铁蹄踏下,青石臂寸寸皲裂!马三趁机将铁蹄义肢塞进林不觉手中:用这个...追风认得铁锈味!
铁蹄义肢入手冰凉,内侧刻着小字:赠马三,守北门二十年——镇北军统领 林正言。林不觉浑身剧震——父亲的名字竟刻在戍边老兵的义肢上!
追风眼中浑浊与清明交替挣扎,铁蹄悬在小石头顶颤抖。林不觉将铁蹄义肢按向马鞍骨针,寒髓咒混着铁锈气息漫开。骨针嗡鸣渐弱,追风眼中清明一闪,突然用头猛撞林不觉!
不是攻击。
马首轻触他左臂寒髓咒,霜花竟顺着马鬃蔓延至全身。追风眼中映出奇异画面:桑水河底,青铜巨鼎旁立着白发老者,老者手中正是半截青玉簪。
小心!马三嘶吼。烽燧顶端骨铃急响,另三十六匹战马铁蹄齐踏!林不觉断簪横挡,寒气薄霜瞬间蒸腾。铁蹄踏中他左肩,寒髓咒骤然蔓延至下颌。他喷出一口血冰,血中竟凝着细小的青玉碎屑。
小石岩石左臂彻底石化至肩胛!少年扑来格挡,青石躯干却撞向马群。三十六匹铁蹄傀同时踏下,尘土漫天。林不觉右眼金芒疾闪,6品内力仅能护住小石心脉——咔嚓!青石躯干碎裂,少年如断线木偶飞出。
石生!林不觉踉跄扑去,寒髓咒在喉间冻结。他失声跪地,怀中小石心跳微弱,岩石左臂碎成石粉,露出底下暗红血肉。
沙暴骤停。烽燧顶端现身青袍人影,面覆骨面具,腰悬三十七枚马铃。马三,你儿子在总坛当鼎奴。青袍人声音清冷,每杀一名守鼎人,他减十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