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刑。
马三咳着血沫笑出声:烽燧使...你儿子在桑水河底当守鼎人。他铁蹄义肢猛击沙地,暗格弹开,露出半卷染血军报,景元十年,你为救染疫边民私开粮仓,朝廷判你满门抄斩。玄鳞教救你儿子,代价是...炼铁蹄傀。
青袍人骨面具下传来轻颤。他腰间马铃骤响,三十六匹战马突然调转铁蹄,踏向马三!老东西,你竟查到桑水河!
林不觉将小石塞进烽燧暗格,寒髓咒冻僵的右手抓起铁蹄义肢。他扑向追风,将义肢按向马首。霜花蔓延,追风眼中清明大盛,突然人立长嘶!
嘶声如号角。三十六匹战马铁蹄顿在半空,骨针嗡鸣混乱。马三趁机将兵册塞进林不觉怀中:真账在...马鞍夹层!赵铮用孩童炼鼎胎,需守鼎人血启鼎!他铁蹄义肢猛击自己心口,用我的血...锈能解骨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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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不觉失声嘶吼,声音如冰碴摩擦。马三已撞向马群,铁蹄义肢在沙地拖出长长血痕。三十六匹铁蹄同时踏下,血雾弥漫中,老兵最后比划着旗语——是镇北军撤退信号。
追风突然冲入马群!霜蹄踏碎骨针,马鬃霜花漫天飞舞。青袍人骨铃急响,追风前膝猛然跪地,马鞍骨针寸寸断裂。它转头看向烽燧暗格,眼中映出小石的面容,突然用头猛撞林不觉怀中的兵册。
兵册散开,内页夹着褪色布包。追风用最后力气将布包推给林不觉,马眼渐渐浑浊。血从它七窍渗出,在沙地画出歪斜路线图——指向桑水河。
寒髓咒趁机蔓延至林不觉唇间。他张口欲呼,却只吐出冰碴。追风马首轻蹭他脸颊,霜花在它鬃毛凝成细字:带小石...走。
青袍人骨面具转向桑水河方向,声音竟带哽咽:守鼎人...你救不了所有人。他骨铃轻摇,三十六匹战马突然自撞马头,骨针碎片如雨落下,我儿子在河底等你。告诉他...爹没丢镇北军的脸。
林不觉抱起小石冲向烽燧暗格。追风尸体旁,布包里是半块兵符,内刻细字:
桑水河底无鼎,真鼎在人心。
三百零七守鼎人,皆是自愿。
守鼎人血可焚鼎,亦可铸新鼎。
——镇北军统领 林正言 绝笔
兵符背面,桑水河图被血渍覆盖。唯有三百零七四字清晰如新。
沙暴再起。林不觉背小石冲出烽燧,寒髓咒冻僵的右手紧握兵符。残旗在了望台狂舞,半面字旗被风撕扯,突然缠住另半面字旗。两片残旗在风中纠缠重组,竟成一个歪斜的字。
青袍人立于烽燧顶端,骨面具映着残旗:林不觉,玄鳞教在桑水河布下三十六重杀阵。你救不了小石,也救不了河底人。他抛下一个小囊,三日份的药,换你带话给我儿:霜蹄踏月时,爹在北门等他回家。
药囊落地,内是三十七粒麦仁,每粒刻着细小字。
林不觉不能言语,只能点头。他最后回望烽燧——追风尸体旁,三十六匹战马静静卧倒,铁蹄朝向北门方向。沙地上没有血字,只有马蹄印连成北斗之形,勺柄直指桑水河。
林不觉不知小石能否醒来。
他只知道怀中的兵符,
正贴着心跳,
一寸寸融化喉间寒冰。
沙丘上,新放的纸鸢掠过烽燧残影。
竹骨扎成战马形状,
在暮色中摇摇晃晃,
驮着半块麦饼,
飞向没有月亮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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