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俊朗,嘴角习惯性地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却颇为灵动,甚至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跳脱,乃是六皇子司徒乾程,一身宝蓝色常服衬得他肤色如玉。
两人身后,各自侍立着一名老者。三皇子身后是一位身着玄黑劲装的老者,身形瘦削,面容冷硬如铁,一双眼睛半开半阖,却隐隐透着鹰隼般的寒光,气息沉凝内敛,仿佛一座深不见底的寒潭。六皇子身后的老者则是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面容清癯,三缕长须飘洒胸前,颇有几分儒雅之气,眼神温润平和,周身却隐隐流转着一股浩然坦荡之意。
“六弟今日好雅兴,竟有空约为兄来此品茗赏景?” 司徒遂意端起茶盏,轻轻撇去浮沫,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司徒乾程哈哈一笑,也端起茶杯,动作随意:“三哥说笑了。这满园春色,若无兄弟共赏,岂不辜负?只是……” 他话锋一转,笑容依旧,眼底却没什么温度,“小弟听闻三哥近来对北疆军务颇为上心,连霖益那边几处边关榷场的‘小生意’都亲自过问?三哥日理万机,这等微末小事,何须劳您大驾?让下面的人按规矩办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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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遂意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眼底寒芒一闪即逝,随即也露出一丝温和笑意:“六弟的消息倒是灵通。为兄也是职责所在,父皇命我协理兵部,这北疆防务,蛮族动向,自然要多费些心思。倒是六弟你,” 他放下茶杯,目光直视司徒乾程,“听闻你在江南道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连带着手底下一些人的胃口也被养得刁钻了?连该属于户部管辖的几处盐铁转运,都想插上一手?这手伸得,未免有些长了。小心…撑坏了肚子。”
亭中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几分。茶香依旧,却掩不住那股无形的硝烟味。
司徒乾程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拿起一块精致的点心,慢条斯理地掰开:“三哥此言差矣。江南富庶,乃国库根本。小弟不过是替父皇分忧,看顾一二,免得有些硕鼠蛀虫把根基都掏空了。至于手底下的人,做事总得有些油水不是?总比……” 他抬眼,目光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总比有些人,仗着协理兵部的便利,把戍边将士们的口粮都克扣下来,拿去跟那些茹毛饮血的蛮子换些上不得台面的皮毛兽筋,中饱私囊来得强吧?这生意做得,啧啧,也不怕寒了边关将士的心,损了国朝的元气?”
“你!” 司徒遂意脸色一沉,温和的表象终于维持不住,眼中厉色迸现,“司徒乾程!休要血口喷人!边关贸易自有规制,互通有无,何来克扣一说?倒是你,在江南勾结盐枭,操纵市价,弄得民怨沸腾,真当父皇不知吗?!”
“呵呵,” 司徒乾程冷笑一声,将手中掰碎的点心随意丢回盘中,拍了拍手上的碎屑,“三哥何必动怒?有没有勾结盐枭,有没有克扣军饷,大家心知肚明。这龙渊城就这么大,谁手底下没点见不得光的营生?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两人目光在空中激烈碰撞,如同实质的刀剑交击,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兄友弟恭的假面彻底撕破,只剩下赤裸裸的敌意和冰冷的算计。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三皇子身后那名一直如同影子般沉默的黑衣老者,眼皮骤然掀开!两道冷电似的寒光直射而出!一股阴冷、沉郁、仿佛蕴含着无尽黑暗与死亡气息的威压,如同无形的潮水,悄无声息却又迅猛无比地朝着六皇子司徒乾程当头罩下!这股气息极端凝练,避开了三皇子司徒遂意,目标直指六皇子本人,充满了冰冷的恶意,要的就是当场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几乎在同一刹那,六皇子身后的青衫老者也动了!他口中发出一声低低的清叱,如同晨钟暮鼓,带着一股涤荡邪秽的正气。不见他如何作势,一股温和醇厚、磅礴浩大的气息沛然而发,如同春日暖阳,又似巍巍山岳,瞬间在六皇子身前布下一道无形的屏障。那屏障并非硬挡,而是带着一股柔韧的、生生不息的力量,将那股侵袭而来的阴冷死寂气息稳稳地推开、隔绝在外。
两股性质截然相反、却又都强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