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瞳孔中。
她手中的折扇不知何时已停止摇动，被紧紧攥住，指节微微发白。
（三艘……主力舰吗？……）
（林凡……你竟然……用这种方式回应？）
最初的震惊过后，王留美那近乎本能的情报分析与战略评估能力开始疯狂运转。利冯兹的冷静判断在她脑海中回荡，但她的感受更为复杂和……尖锐。
“岂止是‘隆重’……” 她低声自语，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威慑与宣告。”
她站起身，在室内缓缓踱步，裙摆在地面拖出细微的声响。
“他不仅救下了天人，更是在告诉所有盯着那片星域的眼睛——看，这就是我能调动的力量。我不仅可以幕后操盘，更可以正面阻挡你们任何一方的攻势。”
“一艘代表‘过去’与‘正统’，另一艘代表‘现在’与‘武力’，最后一艘……则可能代表着‘未来’或‘变数’……”王留美的大脑飞速拆解着这个组合背后的象征意义，试图窥探林凡更深层的意图。
一股混杂着挫败感、被看轻的恼怒，以及……更加炽烈的兴奋与野心，在她胸中翻腾。
挫败，是因为她与利冯兹试图“驱虎吞狼”的第一步，就被这头“虎”以如此强势的姿态直接踩碎，预料中的消耗与试探并未完全达成。
恼怒，是因为林凡此举仿佛在说，他根本不屑于理会那些暗中的算计，只以绝对的力量划下界限。
而兴奋……则源于她看到了更庞大的舞台，更激烈的碰撞，以及……在夹缝中获取更大利益的可能。
“利冯兹大人说得对，矛盾公开化了，冲突只会升级……” 王留美停在窗前，看着外面庭院的枯山水，眼神却仿佛穿透了空间，看到了宇宙中即将燃起的更旺战火，“联邦，A-Laws，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丢了这么大的脸，绝不会沉默。下一次，来的恐怕就不只是一艘贝加尔级了。”
她缓缓转过身，重新看向光屏，眼中已恢复了那种洞悉世情、精于算计的光芒，甚至比以往更加锐利。
“林凡，你展现了你的力量和决心……但也暴露了你的‘关注点’。你将太多的筹码，押注在了‘保护天人’和‘展示武力’这两件事上。”她嘴角重新勾起笑意，这次的笑容却冰冷如刀，“那么，当战火在别处点燃，当你必须分兵，当你所庇护的对象自身出现问题……你这个看似坚固的‘三角’，又能支撑多久呢？”
她意识到，单纯的“驱虎吞狼”或许不够了。需要更复杂的策略，更多的变量，甚至……主动去制造裂痕。
“回复利冯兹大人，” 王留美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说道，声音清晰而冷静，仿佛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的判断完全正确。游戏进入了新阶段，我们也需要新的‘剧本’。”
“我将动用我所有的渠道，不仅继续关注扎夫特和天人的动向，更要……密切关注A-Laws内部鹰派与温和派的撕裂，以及……三大联盟之间那本就脆弱的合作纽带。”
“另外，”她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深意，“关于‘纯源’组织与扎夫特接触的情报，或许可以作为一种‘催化剂’，在合适的时机，以合适的方式，让它出现在某些人的案头。”
王留美再次展开折扇，轻轻摇动，脸上已看不出丝毫之前的震动，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筹谋。
“林凡阁下，你展示了你的棋盘……那么，我也该落下我的棋子了。看看到最后，是谁，更能利用这席卷世界的风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