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飘着久违的猪油香,那味儿厚实、滚烫,钻进鼻子里,能把人肚子里的馋虫全勾出来。小九拿着块烤得焦黄的洋芋,使劲蘸着碗底最后一点油渣,吃得满嘴亮汪汪的。小娴小心地舔着那颗水果糖,舍不得一下子吃完,糖块在嘴里滚来滚去,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连小芳都抱着一小块甘蔗,用小奶牙费力地磨着,口水流了一下巴。
我看着他们,心里那点因为卖了高价参和芝的兴奋劲儿,慢慢沉了下来,变成了更实在的盘算。钱是有了,六十六块二,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救命钱。可这钱,得像撒盐花一样,匀着使。
“姐,这钱,咱们是不是能天天吃油炒饭了?”小九舔着手指上的油光,眼睛发亮地问。
我摇摇头,把藏钱的破瓦罐又往石头缝里塞了塞:“想得美!这钱,得掰成八瓣花。”我掰着手指头跟他们算:“头一件,小娴的学费,书本费,这得留出来,不能动。第二件,粮食得买,盐巴灯油这些日常嚼用不能断。剩下的,才是咱们偶尔改善伙食的。”
小娴懂事地点点头:“姐,我省着点用,旧本子反面还能写字。”
“嗯,”我摸摸她的头,“等过两天,姐再去镇上,给你扯几尺布,做件新衣裳上学穿。总不能破破烂烂的去。”
小九一听,有点着急:“姐,那我的新衣裳呢?”
我瞪他一眼:“你天天钻山爬树的,要啥新衣裳?旧的补补还能穿!等你的旧裤子实在遮不住屁股了再说!”
小九瘪瘪嘴,没敢再吭声,低头继续啃他的洋芋。
欢乐劲儿过去,现实的问题就浮了上来。暑假已经过了一大半,眼瞅着就要开学了。开学前这段时间,是我们最后能安心进山捞货的黄金时候。等小娴一上学,家里就剩我和小九主要劳力,还得有个人看着小芳和那一窝越来越能闹腾的猪崽、狼崽,进山的时间就少了。
“明天开始,”我收起碗筷,语气认真起来,“咱们还得往老林子里钻。趁着天好,多攒点干货。晒干的菌子、草药,能放,等冬天缺粮的时候,也能换钱。”
小九一听又要进山,立刻来了精神:“对!姐!咱们上次找到参的那个山坳,旁边还有片地方没仔细搜过,说不定还有好东西!”
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那地方偏僻,危险是危险,但宝贝也多。上次是运气好,下次去,得更小心才行。
第二天,天不亮我们又出发了。这次目标明确,就是上次发现灵芝和野山参的那片深山区。路上,我反复叮嘱小九:“眼睛放亮些,手脚轻点,碰到大牲口的脚印就绕道走。咱们是去求财,不是去拼命。”
越往深处走,林子越密,光线越暗。我们像两个影子,在参天大树和厚厚的腐叶间悄无声息地穿行。眼睛像篦子一样,扫过每一片可疑的草丛,每一棵老树的根部。
运气还算不错。在一片背阴的斜坡上,我们又发现了几朵品相不错的灵芝,虽然比不上上次那朵肥厚,但也是难得的好货。还找到了一小片年份不错的何首乌,藤蔓粗壮,地下的块茎估计小不了。
挖何首乌是细致活儿,比挖参还费劲。它的根扎得深,乱窜,一不小心就挖断了。我和小九轮流着,用柴刀和小铲子,像绣花一样,一点一点地刨开泥土,花了小半天功夫,才把一棵完整的何首乌请了出来。块茎像个蜷缩的小人儿,沉甸甸的。
“姐,这个能卖多少钱?”小九抹了把汗,脸上又是泥又是期待。
“肯定比普通草药贵,”我心里也没底,“晒干了,都是钱。”
我们不敢贪多,找到这些已经心满意足。把东西小心收好,开始往回走。回去的路上,比来时更警惕。怀里揣着宝贝,总觉得四下里都有眼睛盯着。
快到山洞时,远远就听见一阵不同寻常的哼唧声和低吠声,夹杂着小娴焦急的呵斥。我心里一紧,加快脚步跑过去。
拨开洞口藤萝,只见洞里一片狼藉!晾晒的野菜被打翻在地,那四只狼崽不知怎么从垒高的石坑里跑了出来,正围着临时猪圈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