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研究所的走廊像一条通往地狱的甬道。
刺鼻的化学试剂气味混合着金属的冰冷,在密闭空间里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穹顶的应急灯投下惨白的光晕,将合金墙壁映照得如同冰窖,每一块金属板都在反射着不祥的冷光。
咯吱——咯吱——
推床轮子碾过地砖的声响刺破了死寂,那声音像是钝刀在磨刀石上来回拉扯,听得人牙根发酸。
格蕾修小小的身躯陷在雪白床单里,几乎要被那片白色吞噬。
她天蓝色的长发被血污黏成绺,随着推床的颠簸轻轻晃动,在床单上拖出一道暗红的痕迹,像一条蜿蜒的小蛇。
让开!都让开!
痕的吼声在密闭走廊里炸开,震得天花板上的灯管嗡嗡作响。
他冲在最前面,肌肉虬结的手臂粗暴地撞开沿途的器械架,那些价值连城的设备在他眼中此刻一文不值。
一个金属托盘从架子上砸落地面,手术剪、止血钳叮叮当当滚了满地,在惨白的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如同散落的凶器。
布兰卡紧紧攥着女儿冰凉的手指,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的生命力传递过去。
她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指甲几乎要嵌入格蕾修的皮肤。
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只在监测仪屏幕上映出一层模糊的水光。
那台机器上跳动的数字越来越慢,每一声都像是倒计时的丧钟。
实验室气密门滑开的瞬间,冷风裹着浓重的防腐剂味道扑面而来,让人想起太平间的气息。
梅比乌斯背对门口站在无影灯下,白大褂的下摆垂落如蛇蜕,在消毒地板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她指尖捏着的培养管里,幽蓝荧光将她的蛇瞳映得妖异非常。
那些荧光物质如同活物般在试管中旋转,时而聚集成星云状,时而散作点点星光,仿佛有自主意识的生命体。
帝王级崩坏兽「紧那罗」的活性细胞。
她晃了晃试管,突然那些荧光物质暴起,疯狂撞击着玻璃壁发出细密的脆响,像是被困的野兽在挣扎,理论上能与小格蕾修的基因链完美嵌合。
推床刹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像是垂死之人的最后喘息。
梅比乌斯转过身来,金丝眼镜后的蛇瞳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但是最后再问你们一句
她的声音带着金属质地的冰冷,手术刀在她修长的指间翻飞,折射出的寒光在墙壁上划出凌乱的轨迹,如同毒蛇吐信,超变手术的痛苦,连身经百战的成年战士都会精神崩溃。你们确定要让一个孩子承受这种折磨?
痕的手指在金属床栏上掐出五道深深的凹痕,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丝,他却浑然不觉疼痛:少废话!快救她!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像是被砂纸磨过喉咙。
梅比乌斯的视线扫过格蕾修奄奄一息的样子,她的眼神中出现了罕见的愤怒之色。
监测仪上的心率线正变得越来越平缓,如同退潮时的海浪,随时可能变成一条永恒的直线。
格蕾修胸前的伤口随着微弱的呼吸不断泵出粉红色的血沫,将ECMO的透明导管染成诡异的淡红色,像是某种异变的征兆。
布兰卡颤抖着将女儿黏着血块的蓝发拢到耳后,这个简单的动作她做了三次才完成。
当她俯身时,一滴泪水终于挣脱束缚,砸在心率监测仪的屏幕上,溅开成破碎的水花:只要能让她活下来...什么代价我们都愿意...
话音未落,痕突然抓住梅比乌斯的手腕,力道大得在那纤细的腕骨上勒出深红的痕迹,几乎能听见骨骼摩擦的声音:如果失败,我会拆了你的实验室,一根螺丝都不会剩下。
他的眼睛里燃烧着疯狂的火焰,那是父亲绝望的保护欲。
梅比乌斯轻笑一声,蛇瞳在阴影中危险地收缩成线,像是对这种威胁感到有趣:真有趣,威胁我的时候倒像个真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