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输机在黄昏街外围的临时起降点缓缓停稳,螺旋桨卷起的漫天尘土像一层黄褐色的薄纱,模糊了夕阳的余晖。
舱门开启的瞬间,一股混杂着废墟尘埃与隐约腐烂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与总部高度净化的环境形成刺鼻的对比,令人呼吸为之一窒。
踏上这片土地,三人的神色不约而同地凝重起来。
街道两旁的景象触目惊心,到处都是崩坏病患者。
他们裸露的皮肤上,紫红色的纹路如同恶毒的藤蔓悄然蔓延,无声地诉说着崩坏病的侵蚀。
一种近乎实质的压抑感弥漫在空气里,比战场上的硝烟更令人窒息。
“这是.......”
凯文冰蓝色的眼眸锐利地扫过四周,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不容错辨的警示。
当他们终于抵达孤儿院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院墙一侧的空地上,用破木板和脏污帆布简陋搭建的棚户区挤满了崩坏病患者,痛苦的呻吟与压抑的咳嗽声交织成绝望的序曲。
仅一墙之隔的孤儿院主建筑门外,一群孩子像受惊的小兽般惶恐不安地聚集着,一张张稚嫩的脸上写满了恐惧。
更令人心惊的,是从院内传出的、几乎要掀翻屋顶的咆哮声——那是千劫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烧红的烙铁,裹挟着滔天怒火:
“疯女人——!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回答我!”
声音如同平地惊雷,炸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看看!看看他们,看看这些玩意儿!”
他怒吼着,即便隔着一道墙,也能想象他正用怎样激烈的手势指向棚户区,“崩坏病!没得救!你把他们弄到这儿来?!就放在这些小鬼旁边?!你是不是脑子被崩坏兽啃了?!”
阿波尼亚的回应传来,依旧平和,却像磐石般坚定:“千劫,正因他们无处可去,此地才应成为最后的庇护。若连这里都紧闭大门,他们……”
“庇护个屁!”
千劫的厉喝粗暴地打断了她,带着尖锐到刺骨的嘲讽,“收起你那套伪善的鬼话!阿波尼亚——!”
他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却又充满了撕裂一切虚假的力量,“你‘看’得到!你比谁都清楚!清楚这些渣滓会怎么烂掉!清楚他们最后会变成什么恶心的怪物!你明明知道‘剧情’!知道这一切!”
他的音调再次拔高,充满了被这种固执“愚行”所激起的暴戾和难以置信:“你知道结局!知道这是条死路!为什么还要睁着眼往里跳?!你的‘戒律’就是让你明知道是火坑,还笑着把所有人都推下去吗?!说啊!你到底想干什么?!”
“知晓终末,并非放弃过程的理由。此刻给予安宁,即是我的‘选择’。”
阿波尼亚的声音听不出波澜,却带着一种令人无力的决绝。
“选择?呵……你的选择就是要用这些小鬼的命,给你那该死的‘慈悲’当陪葬吗?!”
千劫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碾磨出来,“我·告·诉·你!我·不·答·应!”
争吵声几乎要撕裂空气,门外的孩子们吓得缩成一团,互相紧紧攥着衣角。
卑弥呼、凯文和庄姜交换了一个眼神,瞬间明白了这场冲突的根源。
千劫的愤怒并非无理取闹,阿波尼亚在知晓“悲剧剧本”的前提下,依然坚持收容高度危险的患者,这在千劫看来,无异于将孤儿院和孩子们置于极度危险的境地。
卑弥呼深吸一口带着尘埃与绝望的空气,率先推开了那扇仿佛分隔着两个世界的院门。
凯文和庄姜紧随其后,踏入这个风暴中心。
院内,气氛如同即将爆炸的火药桶。
千劫如同一头发狂的困兽,全身肌肉紧绷,炽热的崩坏能不受控制地在他周身涌动,让附近的空气都呈现出细微的扭曲。他死死地盯着阿波尼亚,眼神凶狠得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阿波尼亚则静立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