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极其枯燥疲惫,换取的生活配给也仅够勉强果腹,但玛丽毫无怨言。
她拼命工作,只为能给劳拉一个稳定、干净的环境,让她能慢慢从创伤中恢复。
她送劳拉去城里新建的“希望之光”学校。
第一天,她仔细地帮劳拉抚平那身不合身的、灰扑扑的统一制服,梳理好她干枯打结的头发,亲自把她送到校门口。
看着女儿低着头,肩膀紧缩,僵硬地走进那群带着好奇、打量,甚至隐约敌意的目光中,玛丽的心揪紧了,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
她强迫自己挤出微笑,朝劳拉的背影挥手,直到那瘦小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她安慰自己:需要时间,孩子们需要时间适应,劳拉也需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噩梦,正是从这所名为“希望”的学校开始。
起初是劳拉回家时,手肘或膝盖上偶尔出现的淤青和擦伤。
“不小心摔的。”
当玛丽焦急地询问时,劳拉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用微不可闻、几乎像是叹息的声音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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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信了,或者说,她强迫自己相信。她不愿去想那些更坏的可能性。
然而,很快,迹象变得无法忽视。
劳拉的铅笔开始莫名其妙地折断,橡皮被切成碎片,作业本上被画满了丑陋的涂鸦和侮辱性的词语。
玛丽鼓起勇气去找老师,那位穿着笔挺的逐火之蛾文职制服、面容姣好却表情疏离的年轻女性。
对方脸上挂着标准的、毫无温度的公式化微笑:“玛丽女士,请您理解,孩子们之间的玩闹有时是没什么分寸的,我们会注意引导的。至于劳拉……她比较内向,可能不太合群,也需要主动去融入集体。”
“不合群”。
这三个字,像一句轻飘飘的魔咒,成了所有问题的万用挡箭牌,也将责任 地推回到了劳拉和玛丽自己身上。
真正的寒流,来自那些无形的流言。
它们像毒蛇一样,在配给点排队时蜿蜒钻入耳朵,在水资源中心取水时在身后窃窃私语,甚至在垂直农场工作时,她也能感受到来自同事的异样目光。
“就是她,那个在外面……你懂的,带着女儿……”
“那女孩眼神直勾勾的,怪吓人的,会不会已经被崩坏能感染了?听说靠近她都会倒霉。”
“离她们远点,晦气。谁知道她们经历过什么,身上带没带病毒。”
玛丽起初还试图争辩,试图向那些冷漠或带着隐秘快意的面孔解释她们的经历,詹姆斯的牺牲,她们只是想要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但她的声音,在那些根深蒂固的偏见和为了自身安全感而急于划清界限的冷漠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连涟漪都未能激起便沉没了。
她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这座钢铁城市,在提供物理庇护的同时,也像一个巨大的培养皿,将人性的自私、恐惧和阴暗面浓缩、发酵,变得更具侵蚀性和杀伤力。
而那个冰冷的雨夜,是将她最后一丝幻想彻底击碎的审判之日。
劳拉没有按时回家。
天空阴沉,雨水开始敲打窗户,一种近乎本能的不祥预感像冰冷的爪子,骤然攥紧了玛丽的心脏。
她冲进雨幕,发疯似的在迷宫般的下层通道和钢铁架构间奔跑,呼喊着女儿的名字。
她的声音在冰冷的金属墙壁间空洞地回荡,被淅沥的雨声吞没。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几乎令她窒息。
最后,在那条堆满废弃管道和建材、灯光昏暗的偏僻巷子里,她看到了让她灵魂瞬间冻结、血液倒流的一幕——
她的劳拉,被几个半大的少年死死按在泥泞污浊的水洼里,单薄的衣服被撕扯得凌乱,那些少年脸上带着扭曲的兴奋和残忍,用下流污秽的语言辱骂着。
其中一个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