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雪和厚重铅云之后、只能看到一片巨大不祥阴影的奥杜尔,“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它的喉舌之上。”
凛雪的头盔缓缓转向弗丁的方向,那两点冰蓝的幽光落在他刻满风霜的脸上。她的声音直接响起在弗丁的脑海,冰冷、清晰,如同冰棱碎裂,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恐惧是它最锋利的爪牙,大领主。它试图冻结我们的血液,麻痹我们的思想,让我们在抵达它的牢笼之前就自行崩溃。”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感知着什么,“让你的牧师和萨满,凝聚心神。圣光的祷言,元素的战歌,是抵御这精神寒潮的篝火。让它们燃烧得更旺。”她的目光扫过后方在风雪中蹒跚前行的生者队伍,“意志,才是我们真正的壁垒。一旦崩塌,再坚固的铠甲也毫无意义。”
弗丁重重地点了点头,他能感受到凛雪话语中那份沉甸甸的责任感,尽管包裹在寒冰之中。他勒转马头,准备去传达指令。就在这时,侧翼后方突然传来一阵混乱的骚动,夹杂着兽人战吼的咆哮和几声凄厉的惨叫。
“后面!部落那边!”一个人类士兵惊恐地指向后方。
只见部落后军的边缘,混乱已经爆发。几个原本在队伍边缘警戒的兽人战士和巨魔猎头者,双眼不知何时变得一片浑浊的暗黄,皮肤下隐隐有油腻的黑色脉络在蠕动。他们喉咙里发出非人的、混杂着气泡音的嘶吼,手中的武器不再是朝着风雪中的未知威胁,而是疯狂地劈砍向身边的同伴!
“格罗姆!你疯了吗?!”一个强壮的棕皮兽人战士怒吼着,用厚重的盾牌死死抵住一个昔日战友劈来的战斧。那被称作格罗姆的兽人,面容扭曲,涎水混着黑色的粘液从嘴角滴落,眼中只剩下疯狂的毁灭欲。他口中含糊不清地咆哮着:“血肉…腐朽…为上古之神…献祭!”战斧带着不正常的黑气,疯狂地劈砍着盾牌,每一次撞击都迸发出诡异的火花。
“低语…它钻进我的脑子了…”一个年轻的巨魔猎头者痛苦地抱着头跪倒在地,身体剧烈地抽搐着,皮肤下的黑色脉络如同活物般急速蔓延,“黑暗…太美了…拥抱它…”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黄光暴涨,抓起手边的短矛,狠狠刺向旁边试图搀扶他的另一个巨魔的腹部。
“叛徒!他们被腐蚀了!”部落督军,高大的兽人瓦罗克·萨鲁法尔之子——德拉诺什·萨鲁法尔,发出震天的怒吼。他魁梧的身影如同风暴中的礁石,巨大的黑色战斧“裂魂”在他手中发出嗜血的嗡鸣。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猛犸,轰然撞入混乱的中心。战斧挥出,不是劈砍,而是沉重如攻城锤般的横扫。一个刚刚砍倒同伴、正欲扑向下一个目标的被腐蚀兽人,被斧面狠狠拍中胸膛,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重重砸在冻土上,抽搐着不再动弹。
“稳住阵线!被侵蚀者,格杀勿论!”小萨鲁法尔的声音如同雷霆,压过了风雪的呼啸和叛徒的嘶吼。他的命令冷酷而果断,带着兽人特有的铁血。他身边的库卡隆精英卫队立刻如同磐石般压上,组成一道血肉与钢铁的堤坝。战斧、长矛、重锤毫不留情地落下,将那些被尤格萨隆低语彻底吞噬、失去理智的昔日同胞斩杀。鲜血泼洒在洁白的雪地上,瞬间又被冻结成暗红的冰晶,触目惊心。
骚动很快被残酷地镇压下去,十几具被腐蚀者和几个不幸被波及的战士尸体倒在雪地里,迅速被风雪覆盖。一股压抑的死寂弥漫开来,比暴风雪更令人窒息。生者们彼此对视,眼中充满了惊魂未定和后怕,刚刚倒下的“叛徒”,几分钟前还是并肩前行的战友。对身边人的不信任感,如同瘟疫般悄然滋生。恐惧和猜忌的种子,借着尤格萨隆的低语和同胞的鲜血,深深扎进了每个人的心底。
小萨鲁法尔喘着粗气,斧刃上滴落着粘稠的黑血。他抬起头,隔着纷飞的大雪,目光如刀锋般射向队伍前方那岿然不动的黑色身影——凛雪。他的眼神极其复杂,有愤怒,有质问,更有一种沉痛的责任感。他需要巫妖王的态度。
凛雪早已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头盔下的冰蓝光芒没有丝毫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