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冠堡垒并非由砖石砌成,它是诺森德万年极寒与无尽亡者意志的具现,是凛雪意志的延伸。此刻,堡垒本身在共鸣。细微的震颤从王座基座蔓延至最高耸的冰刺尖顶,无数镶嵌在幽蓝冰壁中的亡者颅骨眼眶内,冰蓝色的魂火无声摇曳,如同亿万颗呼应着风暴的星辰。空气凝滞,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晶摩擦的刺痛感。
凛雪端坐于冰封王座,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掌虚握。没有繁复的咒文,没有耀目的法阵,只有一种超越凡俗理解的、对寒冰本源的绝对统御。她的意志就是诺森德地脉寒流的意志。随着她意念的牵引,冰冠冰川发出了沉闷的、来自地壳深处的呻吟。
肉眼可见的冰蓝色洪流从四面八方汹涌而至:自王座下深邃的冰渊,自堡垒四壁流淌着死亡符文的黑冰深处,自更遥远、覆盖着永恒冻土的冰盖之下。它们如同被唤醒的冰霜巨蟒,缠绕上凛雪那只虚握的手臂,汇聚成一股纯粹到极致的法则之寒。这股力量,是北地亿万年的孤寂与冷酷的结晶,是足以冻结时间碎片的绝对零度。
她的目标,远在东部王国濒临破碎的海岸线。意念即是通道,寒流便是投枪。凛雪将这柄无形的、跨越空间的冰霜长矛,对准了那片正在被邪能撕裂的天空,狠狠刺出!
提瑞斯法林地边缘,洛丹伦的旧伤之上。
空气如同被煮沸的油,发出刺耳的撕裂声。巨大的军团传送门已从沸腾的邪能漩涡中挣脱出来,由燃烧的绿焰金属和扭曲恶魔骸骨构筑的门柱矗立在大地上,门框上刻满亵渎的符文,正贪婪地吞噬着空间能量,发出令人作呕的嗡鸣。门内,墨绿色的邪能如粘稠的脓液般翻涌,一只覆盖着厚重腐化甲壳的末日守卫,正用它燃烧着地狱火的巨大战斧劈砍着空间障壁,试图完全挤入艾泽拉斯。它那颗狰狞的独眼闪烁着纯粹的毁灭欲,贪婪地扫视着脚下这片即将被蹂躏的土地,喉咙里滚动着嗜血的咆哮。
就在它那覆盖着尖刺的蹄子即将踏上提瑞斯法林地焦黑泥土的瞬间——
“咔……嚓嚓嚓……嘣!”
一种截然不同的、仿佛连灵魂都能冻结的脆响,如同亿万片玻璃同时碎裂,突兀地压过了邪能的咆哮与空间的哀鸣。
以传送门为中心,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沸腾翻涌的墨绿色邪能,前一秒还在狂暴地撕裂现实,下一秒便被一种来自世界尽头的极寒瞬间捕获。无数细密的、闪烁着幽蓝光泽的冰晶凭空凝结,如同瘟疫般疯狂蔓延。这不是自然界的水汽冻结,这是来自世界屋脊、被巫妖王意志淬炼到极致的法则之寒!它无视了邪能的高温与侵蚀性,直接作用于能量流动的本质。
凝固的邪能呈现出一种诡异而恐怖的静态美:它保持着翻涌的动态轮廓,却被永恒的冰晶死死定格。墨绿被幽蓝覆盖,狂暴被死寂取代。那只末日守卫,它燃烧的战斧、布满獠牙的头颅、甚至独眼中那点嗜血的光芒,都在千分之一秒内被一层厚实、致密、散发着绝对零度气息的幽蓝寒冰彻底包裹。它庞大身躯冲锋的姿态被永恒凝固,最后的表情定格在错愕与难以置信的恐惧上,如同一尊来自深渊的恶魔冰雕。
冰晶的蔓延并未因冻结了恶魔而停止。它们如同拥有生命的白色苔藓,带着令人心悸的贪婪,沿着传送门巨大的、燃烧着绿焰的门柱攀爬、覆盖。门柱上那些闪烁的邪能符文,如同被投入冰水的炭火,光芒在幽蓝冰晶的侵蚀下发出“滋滋”的哀鸣,迅速黯淡、熄灭。构成门框的燃烧金属在极致低温下发出刺耳的金属呻吟,韧性被彻底剥夺,变得如同劣质的琉璃般脆弱不堪。冰晶所过之处,金属表面炸开无数蛛网般的裂痕,邪能的绿光彻底湮灭,只留下死气沉沉的灰白与刺骨的幽蓝。
整个传送门的运作被强行拖入了近乎停滞的泥沼!空间的撕裂感依旧存在,像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在痛苦抽搐,但那狂暴的空间拉扯力却被无形的寒冰枷锁牢牢锁死。门内那巨大的邪能漩涡仍在旋转,却如同陷入了粘稠的、冻结的沥青,速度变得极其缓慢。后续试图冲出的恶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