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萨斯…还有…噬渊的烙印…”达里安的低语如同极地的寒风,冰冷,坚硬,不带一丝情感波动,却蕴含着风暴来临前的压抑。
堡垒的剧烈摇晃渐渐平息,但预想中的死寂并未降临。恰恰相反,一种更加可怕的喧嚣正从四面八方升起,如同潮水般涌来。从冰川的每一个裂隙,堡垒的 it it it it it it it it it it it it it it it it it每一条幽深走廊、每一座阴暗墓穴中,升腾起了越来越响亮、越来越疯狂的亡灵尖啸和嘶吼。那是失去了唯一统御意志的天灾军团,在霜之哀伤携带的异变能量冲击和凛雪消失的双重打击下,彻底陷入暴走与混乱的喧嚣前奏。无数亡灵生物,它们眼眶中原本象征着秩序与控制的冰冷蓝色灵魂之火,此刻已被混乱的猩红(代表无尽的杀戮欲望)、污浊的暗绿(代表邪能的腐蚀或是更古老的恶意)、或是彻底的虚无黑暗(代表回归最原始、最盲目的毁灭本能)所取代。束缚它们的枷锁碎了,它们不再接受任何命令,不再区分敌我,开始无差别地攻击周围的一切能动或不能动的事物——生者、其他亡灵、冰冷的墙壁、甚至空气。堡垒内部,原本肃穆(或者说死寂)的通道里,此刻充满了金属撞击的刺耳声响、骨骼被蛮力折断碎裂的脆响、以及那种令人头皮发麻、肠胃翻腾的、贪婪而疯狂的啃噬声。
“军团…失控了!”达里安猛地转身,手中嗡鸣不止的影之哀伤精准地指向一条主通道的入口。那里,如同决堤的污水般,涌出了一股混乱的亡灵潮水。几个眼中燃着猩红火焰的低阶骷髅战士,正用它们骨质的爪牙,疯狂地撕扯着一个行动稍显迟缓、眼中闪烁着迷茫暗绿色的食尸鬼,将其拆解成碎片,仿佛在宣泄着无穷无尽的破坏欲。
伯瓦尔艰难地,用尽全身力气撑起自己沉重的身躯,每一下动作都让那饱经摧残的板甲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他先是望向眉头紧锁、圣光缭绕的弗丁,那眼神中带着询问,带着寻求支撑的渴望;随后他又看向严阵以待、死亡气息澎湃的达里安,那是目前唯一可能理解他处境、与他共同承担这可怕重担的存在;最后,他的目光再次无法控制地落回那柄插在破碎寒冰之上、如同黑暗心脏般脉动着不祥波动的霜之哀伤。他的视线向下移动,穿透层层弥漫的冰尘,看到了下方冰层深处,那若隐若现、被厚重玄冰封印着的一个昏迷人影——阿尔萨斯·米奈希尔,那具曾经强大无比,如今却只剩下破碎与空虚的残躯。
一幕幕画面在伯瓦尔脑中激烈冲撞,如同暴风雨中的海啸:弗丁在圣光之愿礼拜堂那义无反顾的牺牲,将重担与诅咒交付于他;凛雪(希尔瓦娜斯)在最终坠入噬渊前,那复杂难明、混合着决绝、嘲讽与一丝难以言喻悲凉的最后一瞥;整个艾泽拉斯世界,那无数需要守护的生灵,他们期盼而恐惧的目光;还有眼前这彻底失控、如同脱缰疯马般即将席卷世界的亡灵天灾……所有的责任、所有的牺牲、所有的绝望,在此刻汇聚成一股洪流,冲击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意志。一个他抗拒了无数个日夜、在内心深处视为最终失败与妥协的、冰冷而绝望的念头,在这霜之哀伤带来的死亡风暴中,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尖锐,几乎要破体而出。
“代价…”伯瓦尔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用砂纸摩擦生锈的铁片,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丝,“这就是…终结的代价吗?弗丁…达里安…”他猛地抬起头,那只仅存的独眼中,原本的痛苦与迷茫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无尽悲伤、沸腾愤怒与最终、不容置疑决意的火焰。“我们必须…控制局面!不惜一切代价!”这几乎是从他灵魂深处榨出的呐喊,是对命运的抗争,也是对自身信念的最后坚守。
然而,他这凝聚了全部决心的宣言,尾音尚未完全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一个阴冷、滑腻,充满了扭曲快意和古老恶毒的声音,如同一条隐于暗处的毒蛇,骤然在混乱的尖啸与崩塌声中清晰地响起,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粗暴地钻入了他们,以及在场所有尚存心智存在的脑海深处:
“控制?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