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具象化的“灵”绑定。
她的逆轨感知悄然展开,尝试探查这个房间的时间流。反馈回来的信息粘稠而混沌,时间的流速并非均匀,而是如同潮汐般起伏不定,且带着一种……古老的“韵律感”,仿佛与纸上所写的“十二时辰”天然契合。想要在此地强行逆转或加速时间,消耗将远超平常,且极易引发不可预知的反噬。
就在这时,房间那扇雕花木门被轻轻叩响。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刻板的节奏。
两人瞬间警惕。江望舒移至门侧,顾清晏则凝神感知门外气息。
门外并无杀意或强烈的能量波动,只有一种沉静到近乎死寂的“存在感”。
江望舒缓缓拉开房门。
门外站着一个人。不,更准确地说,是一个“人影”。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深蓝色粗布长衫,身形瘦高,微微佝偻着背。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脸——那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张木质的面具。面具雕刻的是一位愁眉不展、嘴角下撇的老者形象,油漆斑驳,眼神空洞,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面具与颈部衣衫的连接处严丝合缝,仿佛天生如此。
“面具人”双手捧着一个深紫色的木托盘,托盘上覆盖着一块暗红色的绸布,绸布微微隆起,下面似乎盖着什么东西。他对着开门的江望舒,以及屋内的顾清晏,动作僵硬地躬身行了一礼,然后双手将托盘平举过肩,一动不动。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如同设定好程序的傀儡。
没有语言,意图却很明显——托盘里的东西,是给她们的。
江望舒没有立刻去接,她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面具人全身,试图找出任何破绽或能量节点。但对方就像一块木头,毫无生机,也感知不到任何精神波动。她又看向托盘,暗红绸布下,隐约透出木质和漆器的轮廓。
“是‘傩面’。”顾清晏低声道,她的织梦感知能隐约捕捉到绸布下传来的、多种混杂的、微弱却迥异的“意念”碎片,有的炽热,有的冰冷,有的狂躁,有的死寂。“它们在……‘等待’。”
江望舒沉吟片刻,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凉丝滑的绸布边缘。她轻轻将其揭开。
托盘上,整齐地排列着六张面具。
这些面具大小相近,皆为人脸轮廓,但材质、颜色、雕刻风格和所传达出的“气息”截然不同。
最左边一张,是暗沉的黑檀木所制,雕刻着一位怒目圆睁、虬髯戟张的武将形象,色彩浓重,不怒自威,散发着一种刚猛、肃杀的气息。
旁边一张,是温润的黄杨木雕刻而成,形象是一位眉清目秀、头戴方巾的文士,面容平和,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透出睿智与书卷气。
中间一张,材质似石非石,似玉非玉,呈灰白色,雕刻的却是一位似哭似笑、表情诡异扭曲的孩童脸庞,眼神空洞,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邪性与不安。
第四张,是色彩斑斓的漆器面具,描绘着一位眼角上挑、面容妩媚的女子,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刻薄与怨毒。
第五张,是粗糙的榆木雕刻,形象朴实,像是个憨厚的农夫,但眉宇间锁着一股化不开的忧愁。
最后一张,也是最奇特的一张,材质像是某种动物的皮革,未经雕琢,只有简单的孔洞勾勒出眼鼻口的位置,颜色是黯淡的土黄色,几乎没有任何“气息”散发出来,如同无风的死水。
六张面具,静卧盘中,仿佛六种截然不同的命运,等待着被选择。
“需承傩面……面具择主……”江望舒默念着规则。选择,从踏入书院的第一步就开始了。这选择,可能直接影响她们接下来在此地的处境、能力,乃至生死。
面具人依旧保持着捧盘的姿势,如同雕塑,等待她们做出决定。
顾清晏仔细感知着每一张面具传来的微弱意念波动。那武将面具气息刚猛,或许能赋予强大的正面抗衡之力,但可能要求佩戴者性格强硬,易怒易躁。文士面具平和睿智,可能有助于分析推理,但或许限制攻击性。那哭笑孩童面具最为诡异,气息混乱,风险极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