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根据舆图指引,结合沿途打听(江望舒以少量丹药换取信息,顾清晏则凭借无害且好奇的模样,更容易从山民口中套出零碎传说),数日后,两人终于抵达舆图标注的区域——位于哀牢山深处、一个名为“云溪”的寨子附近。据传,此地是古老“紧那罗”神鸟舞最后几个可能的流传地之一。
云溪寨坐落于半山腰,背靠悬崖瀑布,面朝深谷云海,吊脚楼依山而建,鳞次栉比。寨中多为傣、彝等族杂居,民风淳朴中带着山民特有的警惕。江望舒出示木质令牌,寨老(头人)审视良久,又见二人气质不凡(尤其是戴着傩面),虽疑虑,仍安排了一处靠近寨尾的闲置竹楼容身,告知莫要乱闯寨中禁地,尤其是后山“神谕潭”与“祭舞坪”。
安顿下来,探查便开始。直接询问“神鸟舞”必然引人疑窦,二人便从旁入手。江望舒借口采药,勘测地形,感知地脉能量流动。她发现,寨子所在的这片山谷,地气灵韵异常充沛且纯净,但流动不畅,似有淤塞之感,尤其在寨老提及的“神谕潭”方向,隐隐传来一丝极不协调的、阴寒滞涩的能量波动。而顾清晏则发挥其亲和力,与寨中妇孺闲聊,听她们哼唱古老歌谣,看她们编织彩色布帛,从中捕捉与“舞”、“鸟”、“祭祀”相关的信息碎片。
“阿妹们唱的调子,转弯的地方像鸟儿扑棱翅膀,老婆婆织的布,花纹扭来扭去,像在跳舞。”顾清晏将所见所闻转化为她独特的意象,“还有个放牛娃说,月圆之夜,能在潭水边听到仙女唱歌,看见大鸟影子跳舞,不过寨老不让晚上去,说会惊扰神灵,掉魂儿。”她眨眨眼,“我看不是惊扰神灵,是怕人撞见什么不该看的‘神灵’吧。”
是夜,月华如水,清辉洒满山谷。江望舒与顾清晏悄然离开竹楼,避过巡夜的寨民,借着月色,朝后山“神谕潭”方向潜行。越靠近潭边,空气中那股阴寒滞涩感越发明显,连顾清晏都收敛了玩笑之色,织梦感知如触须般向前延伸。
神谕潭藏于一片茂密榕树林后,潭水幽深,映着月光,泛着冷冷的白光。潭边有一片平坦的、显然经过人工修整的石坪,即为“祭舞坪”。石坪边缘,矗立着几根雕刻着模糊鸟兽图案的古老石柱。然而,此刻最引人注目的,并非景致,而是石坪上的异状。
只见潭水中央,隐隐有暗红色的、如同血丝般的光晕缓缓流转,那股阴寒滞涩的能量源头正是于此。祭舞坪上,残留着杂乱的脚印和一些燃烧过的纸钱灰烬,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混合着香烛和某种草药燃烧后的古怪气味。更令人心惊的是,顾清晏的织梦感知捕捉到,石坪上空,残留着一股强烈却混乱的意念碎片——有虔诚的祈祷,有疯狂的渴望,还有……一丝被强行压制、却依旧泄露出来的、与星陨之峡中相似的、带着寂灭意味的侵蚀感!
“看来,不止我们在找这‘神鸟’。”江望舒立于林间阴影中,眸光冷冽地扫过潭水与石坪,“有人在此地,行不轨之事,试图以邪法引动此地残存灵韵,却画虎不成反类犬,徒留污秽。”她左臂时序印记微微发热,对那丝寂灭侵蚀感产生本能排斥。
“而且手法粗劣得很,”顾清晏撇撇嘴,抽象点评道,“像是个刚学会拿笔的娃娃,非要在名画上涂鸦,结果墨点子甩得到处都是,还把原画的灵气都给熏臭了。”她仔细感知着那些混乱意念,“祈祷的、渴望的,好像是寨子里的人……但那股子‘臭味’,是外来的,还带着点……熟悉的‘厨房’味儿。”她意指那丝寂灭气息,与书院叛道者同源。
正观察间,远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与人语。二人迅速隐匿气息,藏于巨树之后。只见几名寨民打扮的男子,簇拥着一个穿着深色斗篷、身形佝偻、脸上覆着一张毫无特色木质面具的人,鬼鬼祟祟地来到祭舞坪上。那斗篷人手中捧着一个陶罐,罐口被封住,却不断有阴寒气息渗出。
寨民们面带敬畏与恐惧,在斗篷人指挥下,于石坪上摆开香案,点燃某种气味刺鼻的线香。斗篷人则将陶罐置于香案前,口中念念有词,声音沙哑难辨。随着其吟诵,陶罐震动加剧,那股阴寒寂灭之气大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