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画中独角兽双眼亮起的猩红光芒,如同两道凝结的血色闪电,刺破殿内沉滞的灰暗。伴随而来的是一股沛然莫御的冰冷威压,厚重如万载玄冰,尖锐如淬毒匕首,无声无息却碾压一切。空气瞬间变得粘稠,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沉重的压力,仿佛整个古老石殿的意志骤然苏醒,带着被亵渎的狂怒,倾泻向殿中唯一的显性目标——那名身着软甲的潜入者。
潜入者身体剧烈一震,如被无形巨锤击中,闷哼一声,双膝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冰冷的石板上。手中那闪烁绿光的罗盘器物脱手飞出,在石面上弹跳两下,绿光急速闪烁继而熄灭。他双手死死撑地,试图抵抗,但肩背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纯黑面具下的红晶光芒乱颤,显然正承受着恐怖的精神与物理双重压迫。
江望舒藏身于石像阴影中,同样感受到了这股可怖的威压。若非逆轨感知提前预警,及时将自身气息与石像残留的古旧波动同化,恐怕也难以完全规避这股无差别的精神冲击。即便如此,那股冰冷沉重的意念依旧如潮水般冲刷着她的识海,带着毁灭与秩序的诡异混合感,试图碾碎她的意志。她傩面下的眉头微蹙,时序之力在体内加速流转,构筑起坚韧的心神防线,同时将感知聚焦于威压的源头——那面发光的壁画,尤其是那双猩红的兽瞳。
更令人心悸的变化随之发生。大殿两侧那些沉寂万古的石像,内部传来了细微却清晰的“咔嚓”声,仿佛冰层断裂。石像表面剥落下簌簌尘埃,它们空洞的眼窝中,竟有点点与壁画兽瞳同源的、微弱得多的猩红光芒依次亮起。整个大殿的温度骤降,空气中弥漫开浓烈的杀伐之气,这些古老守护者似乎正从漫长沉睡中被强行唤醒,即将对入侵者施以雷霆一击。
跪伏在地的潜入者意识到了绝境,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猛地抬头,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古怪复杂的手印,周身软甲上暗藏的符文骤然亮起幽光,一股精纯却带着明显人工雕琢痕迹的寂灭能量自他体内爆发,试图强行撑开一片狭小的防御领域,抗衡那无处不在的威压。
“以寂渊之名……敕令……退散!”他嘶哑地低喝,声音因巨大的压力而变形。那寂灭能量与壁画散发的威压激烈碰撞,发出嗤嗤的侵蚀声,竟短暂地在他周身形成了一片扭曲的、不断明灭的暗淡空间,勉强阻隔了部分精神碾压。
然而,这番抵抗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激起了更剧烈的反应。壁画中独角兽的猩红目光似乎“聚焦”到了他身上,威压陡然倍增。同时,距离他最近的两尊石像,眼窝中的红芒大盛,覆盖着石锈的巨臂发出沉闷的摩擦声,缓缓抬起,锁定了他的方位。石像动作缓慢,却带着碾碎一切的磅礴力量感。
潜入者眼中红晶光芒急剧闪烁,透出绝望。他清楚,以自己的实力,绝无可能对抗这整座大殿苏醒的古老力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再生。
或许是潜入者拼死抵抗时爆发的寂灭能量刺激,或许是石像苏醒引动了更深层的机制,大殿地面那些巨大石板上的模糊刻痕,突然流动起微弱的光晕。这些光晕并非猩红,而是一种沉郁的暗金色,它们沿着某种复杂的轨迹迅速蔓延、连接,转眼间在地面上勾勒出一个覆盖了整个主殿区域的巨大法阵图案。
法阵成型的瞬间,一股迥异于壁画威压的、更加古老、更加苍茫、带着某种审判与封印意味的力量波动,如同沉眠的巨龙睁开了眼瞳,缓缓弥漫开来。这股力量与壁画独角兽的猩红威压形成了某种微妙的对峙与制衡,使得碾压向潜入者的力量出现了瞬间的凝滞和紊乱。
那两尊即将发动攻击的石像,动作也随之一顿,眼窝中的红芒明灭不定,似乎在重新判定目标优先级。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为场中带来了转瞬即逝的变数。
江望舒藏身暗处,逆轨感知全力运转,飞速分析着眼前的一切。壁画兽瞳是此地主控意识的显化,充满毁灭性与排外性。石像是其守卫机制。地面法阵则似乎是更底层的、具备某种平衡或封印功能的古老结界。潜入者的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