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雅带来的关于“传承”的感动尚未完全平息,“珉俊的餐桌”又迎来了一位重量级的家人——智慧的父亲,从全罗道的小屋来到了首尔。
老人提着简单的行李,站在餐厅门口,神情有些拘谨,又带着难以掩饰的关切。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式夹克,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刻满了岁月与劳作的痕迹,眼神却依旧清亮,如同全罗道秋日的天空。
“阿爸!”智慧惊喜地叫出声,连忙迎了上去,接过他手中的行李,“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车站接您!”
“有什么好接的,我又不是不认得路。”父亲的声音带着全罗道特有的、略显粗粝的方言尾音,他的目光越过智慧的肩膀,仔细地打量着餐厅内部,仿佛在检查女儿经营的这片“疆域”是否安好。“就是……来看看。你妈不在了,总得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珉俊也闻声从厨房里出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恭敬地行礼:“伯父,您来了。”
李瑞谦和韩夏琳也上前问好。
父亲对着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但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餐厅里那些精致的装潢、光洁的料理台以及那些他叫不出名字的厨具吸引了。他背着手,像一位老练的农夫巡视自己的田地一样,在餐厅里缓缓踱步,这里摸摸,那里看看,眉头微微蹙着。
“这地方……收拾得挺干净。”这是他给出的第一句评价,听不出褒贬。
智慧有些紧张地看着父亲,她知道,父亲对她在首尔经营餐厅,尤其是经历了母亲离世和团队风波后,一直怀着深深的担忧。
傍晚,餐厅开始营业前,父亲踱步到了厨房。珉俊正在准备晚上的高汤,用的是传统的牛骨和萝卜,但加入了一些他自己琢磨的香料配比,让汤底在醇厚之余,多了一丝清新的层次感。
父亲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珉俊操作,看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开口:“你这汤,骨头砸得不够开,髓油熬不出来,香味就短了一截。”
他又指了指珉俊手边那罐进口的橄榄油:“炒香蔬菜用这个?油味太轻,压不住蔬菜的生青气,还是咱们的芝麻油实在。”
珉俊愣了一下,随即虚心地点点头:“伯父说的是,我试试改进。” 他并没有辩解说这是为了适应城市客人口味追求的清爽感,而是真诚地接受了建议。
晚餐时,父亲品尝了珉俊做的几道菜。他吃得很慢,每一口都细细咀嚼。
“这泡菜,”他指着那碟智慧按照母亲配方腌制的泡菜,“味道是对的,是你妈的那个劲儿。但口感……还是首尔的水,不如我们那儿的井水腌出来的脆生。”
“这米饭,”他又扒了一口饭,“电饭锅焖的吧?火气太匀,少了柴火灶那种锅巴的焦香。”
他的评价直接而朴实,带着浓郁的乡土标准,听得李瑞谦和韩夏琳都有些替珉俊捏把汗。智慧更是有些着急:“阿爸!首尔有首尔的做法嘛……”
珉俊却抬手制止了智慧,他认真地看着父亲:“伯父,您说的都对。传统的做法,有很多智慧在里面。您能多教我一些吗?”
父亲看了珉俊一眼,似乎对他坦然接受批评的态度有些意外,紧绷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
第二天,父亲竟然真的早早起床,跟着珉俊去了市场。看到首尔食材的丰富多样,他啧啧称奇,但也时不时摇头。
“这菠菜,看着水灵,但梗子太硬,不如我们地里霜打过的甜。”
“这肉,排酸是排得好,嫩是嫩,但少了点牲畜自己长出来的那股子‘肉味儿’。”
他开始主动参与到餐厅的备菜工作中。他教珉俊如何用更巧妙的手法处理牛骨,让骨髓充分融入汤中;他坚持要用自己从家乡带来的石锅来尝试煮一次饭,说石头的温度变化更自然,煮出的米饭更有“灵魂”;他甚至贡献出了智慧母亲留下的几样腌制小菜的独门秘诀,比如在萝卜块里加入一点梨汁,使其更加爽口清甜。
珉俊像一块海绵,贪婪地吸收着这些来自土地的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