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达沃斯的深夜,死寂。
风雪撞在酒店套房的防弹玻璃上,发出闷响,一声又一声,抓挠着人心。
套房里暖气很足,潘宁却只觉得冷。
她赤脚踩在地毯上,手里端着一杯未动的红酒,站在落地窗前。
玻璃上是她的倒影,精致,完美,仿佛没有温度的瓷器。
三天了。
七十二个小时的豪赌。
她赢了。
赢了吗?
潘宁捏着高脚杯的指尖发力,几乎要将杯柄捏碎。
房门被撞开。
奥黛丽·万斯冲了进来,平日里无可挑剔的纽约名媛风范,此刻头发散乱,呼吸急促。
她把一台笔记本电脑直接怼到潘宁眼前,屏幕的蓝光照着她兴奋的脸庞。
“看!自由落体!”
奥黛丽的手指在屏幕上乱划。
“普罗米修斯资本的股价!强制平仓!银行冻结授信!潘,我们在屠杀他们!”
潘宁垂下眼,扫过屏幕上断崖式下跌的K线,
还有那些代表百亿资产灰飞烟灭的红色数字。
“正常反应。”
她开口,轻得几乎听不见。
奥黛丽的狂喜僵在脸上。
“正常?潘,那是埃莉诺!华尔街的女巫!我们把她打崩了!”
潘宁转身,将酒杯放在桌上,发出“叮”一声脆响。
“太顺利了。”
她抬起头,直视奥黛丽亢奋的脸。
“你见过哪头大象,被蚂蚁咬了一口就立刻倒下的?”
奥黛丽张了张嘴。
“埃莉诺·范德比尔特,她的家族屹立了上百年。”
潘宁的语气很轻,压迫感却很重。
“你觉得一次做空失败,就能让她在三小时内崩盘?连一点挣扎都没有?”
“挣扎……”
奥黛丽喃喃自语,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对。没有挣扎。太干脆了。就像一座早已被蛀空的房子,等着人来推倒。
“你的意思是……陷阱?”
“如果这不是溃败,那就是表演。”
潘宁帮奥黛丽理了理歪掉的衣领。
“她在演戏。或者说,有人逼着她演这出戏。”
“现在的神谕币暴涨,财富堆积如山,但如果这山是建在火山口上呢?”
她顿了顿。
“那她就是在用自己的尸体,做诱饵。”
奥黛丽倒抽一口凉气,喉咙发紧。
她终于明白,自己看到的只是钱,潘宁看到的,是局。
“那我们……”
潘宁没回答。
她走向角落的机械保险柜,转动密码盘,取出一个老式的翻盖手机。
屏幕亮起,只有一条未读信息。
来自一串乱码。
内容只有六个字:
“她今晚会来见你。”
潘宁合上手机。
“程霜。”
她轻声唤道。
玄关的阴影扭曲了一下,程霜无声滑出,一身黑色战术紧身衣,腰间别着枪。
她是金钱游戏里的暴力部分。
“在。”
“埃莉诺·范德比尔特可能会来。”
潘宁的声音不带情绪。
“做好戒备。但别露出敌意。如果她真的来了,说明......”
她微微抿了抿唇。
“她还有价值。这盘棋,还没下完。”
凌晨两点,门铃响起。
奥黛丽惊醒。
潘宁合上手中的《博弈论》。
“让她进来。”
程霜拉开门。
门外站着的埃莉诺·范德比尔特仿佛换了个人。
没有一惯的女王的范,头发被风雪打湿,昂贵的大衣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