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锋马车下的青石板被踩得吱呀作响,马儿已近喘着热气,还好有飞行符加持。
又走了几里路,喉间泛起淡淡的腥甜,却在夜风掠过鬓角时忽然顿住脚步,动了动鼻子,捕捉到风中夹杂的一股洋金花味道。
“这么久才来。”
他轻声说着,指尖已捻住三枚寸许长的银针。月光恰好从云层漏下,赵锋已近跳下马车,抬头望着月亮。
话音未落,两道黑影已从两侧槐树后扑出,弯刀带着破风声直劈他后心。赵锋不转身,左手猛地向后一扬,《千脉玄金谱》中的一招仙人望月,三枚银针化作三点寒星,精准地射向两人胸前膻中穴。
“噗!噗!”
两声闷响,当先两人应声倒地,喉咙里只发出嗬嗬的抽气声,胸口银针没入大半,只剩银色尾端在月光下微微颤动。
可第三枚银针刚射出,斜刺里突然闪出一道更快的黑影,那人手中软剑如灵蛇摆尾,“叮”的一声竟将银针挑飞。
赵锋眉峰一蹙,借着月光看清对方蒙面巾,一股洋金花的味道格外浓烈。
“千脉玄针,果然有点门道。”
那人声音嘶哑如破锣,软剑一挽,剑花层层叠叠罩向赵锋面门,“可惜,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赵锋见他软剑缠上手腕,索性借势旋身退开三丈,避开那扑面而来的剑风。
他垂眸看着袖口被剑气割开的破口,指尖在青布上轻轻摩挲,声音里带着几分倦怠:“江家红,我已脱离天穹门,你何苦追着不放?”
对面那人闻言猛地顿住身形,软剑“嗡”的一声绷直如棍。夜风掀起他蒙面的黑巾一角,露出下颌线处一道狰狞的刀疤——那是三年前在断魂崖被鬼冥宗用银针划伤的旧伤。
江家红索性抬手扯掉面巾,露出一张左脸布满红斑的脸,那红斑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晕。
“脱离?”
江家红冷笑一声,软剑在掌心转了个圈,剑穗上的铜铃叮当作响,“你想多了‘脱离便作罢’。你猜猜,现在你的人头在黑市能换多少灵石?”
他突然提高声音,眼底翻涌着贪婪的红,“五千块上品灵石!足够买下半座青州城!”
话音未落,江家红突然矮身沉腰,周身灵力如沸水般蒸腾起来,衣袍下的肌肉贲张如虬龙。
他双手握剑反向拖行,青石板被划出两道火星,突然暴喝一声:“接我这招‘碟影千幻’!”
刹那间,他身影竟化作数十个重叠的残像,每个残像手中都握着一柄软剑,剑影层层叠叠如漫天飞蝶,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压向赵锋。
那些剑影并非虚招,每道都裹着筑基期修士独有的浑厚灵力,空气被撕裂得发出哭嚎般的尖啸。
赵锋瞳孔骤然收缩,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他曾在《青州筑基》里见过记载,筑基修士能引动天地灵气为己用,可亲眼见到这般威势还是心头剧震——那些飞旋的剑影里,竟藏着七十二道不同的灵力轨迹,稍有不慎便会被绞成碎末。
“果然厉害。”
他咬着牙低骂一声,脚掌在青鸾衔凤靴上重重一跺。那双云纹靴筒两侧突然亮起金光,两张黄纸飞行符无火自燃,化作两只半透明的鸾鸟虚影托住他的脚踝。
赵锋足尖点地,身形骤然化作九道残影,向着东、南、西北等九个方向激射而去,连带着衣袂翻飞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蚍蜉撼树!”江家红见状狂笑,长剑突然脱手飞出,在半空化作一道赤红匹练。
他双手结印,怒喝声震得周围槐树簌簌落瓣:“长河落日!”
赤红匹练猛地炸开,化作八道炽烈的剑气,精准地撞上八个方向的残影。“砰砰”几声闷响,残影如泡沫般碎裂,灵力波动散入夜色。
可最后一道剑气却直奔赵锋真身而来,那剑气里裹挟着落日熔金般的灼热,连空气都被烤得扭曲。
“不好!”赵锋想再催符箓,却发现靴底的鸾鸟虚影已淡如薄烟——两张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