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哥,我看得出,你道途非凡,心性坚韧,更身负大气运。
这件‘界痕针’在我朱家手中,已明珠蒙尘数千年,更是招灾引祸的根源。
我们无力保护它,更参不透它的真正奥秘。
昨夜之事,加上你今日所言,让我明白,这一次的劫难,恐怕远胜以往。
与其让它最终落入那些显然不怀好意的神秘势力手中,或者随着我朱家覆灭而不知所踪,不如……我将它赠予你!”
赵锋没有立刻去接盒子,而是深深地看着朱春桃:
“你可知道此物意味着什么?它承载的不仅是力量的可能,更是三千七百年前那场浩劫的因果,以及未来可能无法想象的麻烦。
给了我,你朱家或许能摆脱这百年一次的轮回劫难,但也彻底交出了先祖的遗命。”
朱春桃笑了,笑容里有豁达,也有决绝:
“赵大哥,守护不等于固执地抱着它走向毁灭。
先祖遗命的核心是‘不可轻毁,不可轻现于世,关乎天地平衡’。
若此物在你手中,能有重现光芒、真正发挥其‘平衡’作用的一天,那才是对先祖遗命最好的继承。
而我朱家,或许也能因此获得一线真正的生机——不再是作为怀璧其罪的守护者,而是作为将这重要火种传递给正确之人的桥梁。
这,是我身为朱家这一代守护者,所能做的最勇敢、也最明智的决定。”
她将铜盒又往前推了推,指尖轻轻按在盒盖上一个极其细微的凹陷处。没有光华大作,只有一声轻微得几乎听不见的“咔嗒”声,盒盖自动滑开一道缝隙。
里面,在不知名的柔软衬垫上,静静躺着一根长约七寸、通体黝黑、毫无光泽的细针。
“赵大哥,”
朱春桃的声音带着最后的恳切与信任,
“这是我朱家的‘赌注’,也是我个人的请求。
请收下它。然后,带我们……闯过三十里铺!”
赵锋的目光从“界痕针”移到朱春桃坚定决然的脸上,沉默了片刻。
车厢外,风雪似乎又大了一些,呜咽的风声穿过车帘缝隙。他终于伸出手,没有直接触碰那根黑针,而是覆上了铜盒的边缘,将它缓缓合拢。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却重若千钧。
他将铜盒收入袖中一个特制的储物空间,站起身。
“一个时辰后出发。告诉你们的人,跟紧我,无论看到什么,发生什么,不许停,不许回头,更不许擅自离队。
生死,就在这三十里路了。”
说完,他转身掀帘而出,走入愈发凛冽的风雪中。车厢内,朱春桃紧绷的神经微微一松,随即又被更大的紧张和期待取代。她握紧了拳头,看向合拢的车帘方向,低声自语:
“先祖在上,不肖子孙春桃,今日……为朱家,寻一条生路。”
而赵锋站在风雪里,神识却已沉入袖中那方寸之间。“界痕针”静静地躺着,像一段凝固的历史,一个沉睡的谜题。
他知道,接下此物,便是接下了一段跨越数千年的因果,前方的三十里铺,恐怕不再仅仅是针对他或朱家镖队的截杀,而是一场与更深、更古老阴影的初次碰撞。
“界痕针……魔尊九幽……世界壁垒……”他心中念头飞转,眼神却愈发锐利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