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两口子一走,这孩子怕是没人管束了……”
“十斤棒子面也不是小数,贾家确实困难……”
压力。
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
他感觉自己就像暴风雨海中的一叶破舟,缆绳已断,帆破桨折,下一个浪头打来,便是灭顶之灾。
就在他身体一软,眼看要瘫倒在地的那个瞬间——
轰!
仿佛开天辟地,宇宙洪荒于刹那间崩灭,又于瞬息间重组、诞生!
所有的嘈杂、所有的挤压感、所有的眩晕与黑暗,骤然被一种绝对的寂静与浩瀚所取代。
他的“眼前”,不再是那个破败的灵堂和那些面目可憎的邻居。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垠、深邃、仿佛包容了万古星空的黑暗虚空。
虚空中央,悬浮着一副无法用任何世间言语形容其瑰丽与浩瀚的图卷。
那像是一片缓缓旋转的璀璨星云,又像是一张铺陈开来的、蕴含天地至理的古老星图。无数星辰在其中沉浮、生灭,有的炽烈如永恒燃烧的火球,有的清冷如遗世独立的冰晶,有的晦暗如亘古沉寂的尘埃。无数道难以言喻、蕴含着玄奥道韵的流光,如同命运的丝线,在星辰之间蜿蜒流淌,勾勒出无穷无尽、复杂至极的轨迹。
【万象星图】。
一个明悟,自然而然地在他灵魂深处浮现,告知其名。
于此界扎根,可引诸天万界之力,每日一签。
没有冰冷的机械提示音,没有繁琐的文字说明。只有这幅亘古、神秘、散发着苍茫威严气息的星图,静静地悬浮在他意识的最深处,仿佛自太初以来便已存在,与他性命交修。
也就在这星图显现的刹那,在最边缘、最不起眼的角落,一颗原本黯淡无光、渺小如尘的星辰,似乎微微感应到了他与这个1960年四合院世界那脆弱而崭新的连接,极其微弱地、几乎难以察觉地,轻轻闪烁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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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沉睡万古的巨神,于无边梦境中,第一次,眨动了眼皮。
现实世界,时间仿佛只过了一瞬。
李青云的身体晃了晃,终于支撑不住,向着冰冷坚硬的地面倒去。
但在意识彻底被黑暗吞噬的前一刹那,他用尽灵魂深处涌起的最后一丝莫名气力,艰难地抬起了眼皮。
目光,像两盏即将熄灭却骤然爆出寒星的孤灯,越过满脸“悲愤”的贾张氏,越过一副“痛心疾首”模样的易中海,越过摩拳擦掌、蠢蠢欲动的傻柱,越过那垂泪低泣、我见犹怜的秦淮茹,缓缓扫过那些或冷漠、或好奇、或事不关己的街坊面孔。
然后,他的嘴角,在那张苍白如纸的少年面庞上,极其艰难地,极其微弱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那不是感激的笑,不是讨好的笑,甚至不是愤怒的笑。
那是一个充满了无尽嘲讽,带着一种洞悉所有虚伪与算计、仿佛从更高维度俯瞰这场闹剧的冰冷笑容。
虽然那笑容如昙花一现,瞬间消散,虽然他随即就彻底晕死过去,软软地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但就是这惊鸿一瞥的讥讽笑意,带着刺骨的寒意,精准无比地扎进了在场几个有心人的眼底深处。
贾张氏的干嚎戛然而止,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老母鸡,莫名地打了个寒颤,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窜上后脑勺。
易中海眉头狠狠一跳,心头那股“事情脱离掌控”的不安感骤然飙升到了顶点,这孩子的眼神……不对劲!
傻柱挥到一半的拳头僵在了半空,看着倒地不起的李青云,又回想刚才那诡异的笑容,心里直犯嘀咕:这小子……他妈的中邪了?怎么笑得人心里发毛!
灵堂前,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只剩下那两幅破败的白色挽联,还在不知疲倦地、哗啦啦地作响,像是在为这场尚未完结的恩怨,敲着冷冷的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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