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云站在屋内,看着近在咫尺的傻柱。昏暗的光线从糊着旧报纸的窗户缝里挤进来,屋里模模糊糊的,傻柱的脸也看不太真切。只能瞧见那双眼睛,亮得有些惊人,平静得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仿佛刚才李青云那番话,就像平日里随口闲聊一样,丝毫没把李青云掀翻他二十年认知的事儿当回事儿。
李青云没再多说啥,他蹲下身子,从药罐里挖出一些药膏,动作娴熟又仔细地在那傻柱几处主要的淤伤上揉按起来。他的手法很稳,力道也恰到好处,一边揉着,一边说道:“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疼,但揉开了,淤血散得快。”傻柱咬着牙,没吭声,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
弄完淤伤,李青云拿起那几株草药,放在傻柱的炕头,说道:“把这些草药捣烂了,用少量的酒调和一下,然后外敷在伤处。明天这个时候,我再过来看看。”傻柱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应答。
李青云收拾好那个空了不少的药罐和小布包,转身就往门口走。他的脚步很轻,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直到李青云的手搭在门闩上,傻柱才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他看着自己那条胳膊,原本胀痛得厉害,可现在竟然好像真的没那么疼了,心里顿时五味杂陈。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厉害,好半天才挤出两个沙哑的字:“……谢了。”
李青云的脚步顿了顿,但并没有回头,只是留下最后一句话,这句话就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安静的屋里激起了一丝涟漪:“胳膊明天能好。以后要是想学真东西,可以来找我。”
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被拉开,又轻轻关上。屋里重新陷入了黑暗和死寂,只剩下那几株草药散发出来的淡淡清苦气味,在空气中弥漫着。傻柱躺在炕上,望着漆黑的屋顶,第一次,对那个他曾经恨得牙痒痒、又怕得要死的少年,产生了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以前的怨恨,好像真的随着这一番经历,淡了不少。恐惧,当然还在,毕竟刚才李青云那身手,他可是亲眼所见。但在这恐惧和淡去的怨恨之下,一种名为“好奇”和“敬畏”的东西,就像雨后潮湿墙角冒出的青苔,悄无声息地滋生着,慢慢地蔓延开来。
身体的伤痛在逐渐缓解,可傻柱心里的那个坚固堡垒,却在无声无息中,裂开了一道深深的缝隙。他躺在那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子里不断地想着李青云说的话,想着李青云那身神奇的本事。
李青云回到自己屋里,闩上门,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心里清楚,恩威并施这一招,他算是用得恰到好处。威,他已经立起来了,现在,该是施恩的时候了。这恩,可不是滥施好心,而是要精准地投喂,给那些有价值、或者可能变得有价值的人。
傻柱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武力已经被他碾碎,精神正处在最空虚迷茫的时刻。一根恰到好处的“稻草”,或许就能让他看到不一样的方向。
他不指望傻柱立刻就会纳头便拜,但只要这颗怀疑和好奇的种子种下去,迟早会发芽。
他走到水缸边,舀起一瓢凉水,慢慢从头顶浇下。凉水顺着脖颈子往下淌,激得他一哆嗦,可脑子却像是被这冷意涤荡过一般,愈发地清明透亮。
傻柱那边埋下的钉子,阎埠贵那点算计着靠拢的小心思,于莉心里那颗被勾起来的活络种子……一桩桩,一件件,在他心里头过了一遍,脉络清晰得很。
可光有这些,还不够。水里捞月,看得见摸不着,终究是场空。这世道,甭管是立威还是收心,到最后,都得落在实处上。这实处,就是钱和粮,是能攥在手心里、顶饿管饱的硬头货。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子,走到炕边坐下,意识沉了下去。
【万象星图】依旧悬在识海深处,星辉流转,深邃难言。与前些日子相比,那星辉似乎凝实了些许,与他在这院里的点点滴滴隐隐呼应着。
“签到。”心念一动,星图中央,那枚代表着“芥子纳须弥”的符文旁边,一点不同于往日的、带着某种指引意味的微光亮起,并不耀眼,却异常清晰稳定。它没有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