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自个儿。
直到这天晚上下班，他拖着步子往家走，身后又传来李青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
“何师傅，留步。有点东西，给你瞧瞧。”
傻柱脚步一顿，心里那根弦“咯噔”一下。他闷声不响地，又跟着李青云进了那间熟悉的屋子。
这回，李青云没往厨房让，而是把他领到了靠窗的书桌旁。桌上摊着几张画满了格子和线条的纸，傻柱打眼一瞧，花花绿绿，看不太明白，像是……切开的西瓜瓣？还有一起一伏的波浪线？
“坐。”李青云指了指旁边的凳子。
傻柱迟疑地坐下，眼睛还黏在那些图上：“这……画的什么玩意儿？”
李青云没直接回答，抽出那张“西瓜瓣”图，推到傻柱面前。手指点着最大那块涂得黑乎乎的扇形：“这儿，估摸是你这五年，在食堂加上外快，总共挣的钱。我按你的工级、奖金大概算的。”
傻柱愣愣地看着，点了点头。差不离儿。
手指头移到旁边一小条浅色上：“这儿，是你这几年花在自个儿身上的。吃、穿、抽烟、零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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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柱瞅着那窄溜溜的一小条，嘴唇动了动，没吱声。是没咋在自个儿身上糟践钱。
接着，李青云的手指，重重地戳在图上另一块儿，用红笔斜着打了叉叉、面积几乎跟黑的那块一般大的扇形上！
“再看这儿，”李青云的声音平平板板，却带着寒气，“这，是你这五年，以现钱、饭盒、粮食、东西……各种由头，填给贾家，主要是秦淮茹那儿的，折合成钱，总数。”
傻柱的眼珠子，倏地瞪圆了！
视觉的冲劲儿太大了！那老大一块红叉叉，像张着血盆大口，一下子要把他那点收入全吞喽！他以前也知道给，总觉得是零揪儿，没个数儿，从来没想过，摞起来，是这么大个窟窿！差不多把他整个人都掏空了！
“不……不能有这些……”他下意识地嘟囔，声儿都颤了，想把这刺眼的图推一边儿去。
“只多不少。”李青云截住他的话头，“我都是往少了算。你要不信，咱可以掰扯掰扯，你记得的，加上院里人可能瞅见的，一笔一笔算。”
傻柱噎住了，脸开始发白。还算啥？他心里头，其实早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儿，只是不敢去戳破，更不敢这么明晃晃地摆出来看。
李青云没容他喘气，又抽出了那张“波浪线”的图。
“瞅这个。”手指点着一条几乎趴在地上、平平的蓝线，“这条，是你这几年，过日子水平的线。有动静吗？跟死了差不多。瞅这儿，还有这儿，”手指点了几个往下出溜的小坑，“还往下出溜呢。”
傻柱的眼珠跟着那根死气沉沉的蓝线走，心也跟着一个劲儿地往下沉。
然后，李青云的手指头，挪到了另一条用红笔画的线上。这线，开头低，可后边儿，却蹭蹭地往上走，看着就有股子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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