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觉得自己要疯了。
那封莫名其妙的催债信像一根毒刺，扎在他心口，让他坐立难安。八十块！他上哪儿去弄这八十块？！扫厕所那点工钱，连塞牙缝都不够！以前捞的油水，早就挥霍得差不多了。
“不是老子写的……真不是老子写的……”他像念经一样喃喃自语，眼底布满血丝，在臭气熏天的厕所工具房里来回踱步，“可那字……那字他妈的就是我的字啊！见鬼了！真他妈见鬼了！”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通，那封信到底是怎么来的。胡老三那边咬死了不松口，限定的三天时间像催命符一样，让他喘不过气。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易中海或者刘海中在背后搞他，想把他踢出局？可他们图什么？
猜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在恐惧的浇灌下疯狂生长。
后院工作室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新一批改良坐垫的样品刚刚完成最后的测试，舒适度和支撑感远超市面上的任何产品。连一向挑剔的于莉都爱不释手。
“李干事，这东西要是推出去，肯定能卖爆！”于莉摩挲着坐垫光滑的皮面，信心满满，“比咱们的齿轮组市场还大！”
傻柱也咧着嘴笑，用沾满油污的手拍了拍刚组装好的变速齿轮：“那是！我何工出手，能有差？师父，咱们是不是该考虑扩大生产了？”
李青云看着斗志昂扬的两人，微微一笑，没有接扩大生产的话头，反而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柱子，后院石桌那边，平时易中海和刘海中下棋，谁输谁赢多？”
傻柱被问得一愣，挠挠头：“啊？下棋？易中海那老狐狸赢得多点吧？刘海中臭棋篓子，还总爱悔棋。”
“哦？”李青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手拿起旁边一张用来包零件的废报纸，又拿起一支铅笔。他目光微凝，笔尖在报纸的空白处快速滑动起来。
几行字悄然浮现——字迹虚浮松散，带着点故意拉长的笔画，正是刘海中的风格！
纸上写着：“老易心思太重，房子的事，怕是想独吞。得防着他一手。”
写完后，李青云随手将那张报纸揉成一团，像是要扔掉，却在起身时，“不小心”将那纸团掉落在了靠近门口的角落。
“于莉，”他像没事人一样吩咐道，“下午你去中院水房打水的时候，‘顺便’把门口那堆废纸和垃圾带出去扔了。”
于莉何等机灵，目光在那纸团上飞快地扫过，瞬间心领神会。她不动声色地点头：“好的，李干事。”
傻柱看得云里雾里，压低声音问：“师父，您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李青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平淡无波：“给许大茂那锅里，再加一把火。顺便，看看能不能烧到别的灶。”
下午，阳光懒洋洋地洒在中院。
于莉拎着水壶，慢悠悠地走向水房。经过通往后院的月亮门时，她像是随手收拾，将门口那堆“垃圾”，包括那个不起眼的纸团，一起扫进了簸箕。
她拎着簸箕，故意绕了远路，从许大茂扫厕所必经的那条道走过。
果然，没一会儿，失魂落魄的许大茂就耷拉着脑袋走了过来。他脸色灰败，眼里全是红血丝，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念叨着什么。
于莉看准时机，在他前方不远处，手“一滑”，簸箕微微倾斜，里面的废纸垃圾撒了一点出来，那个被刻意揉皱的纸团，正好滚落到许大茂脚边。
许大茂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烦躁地想把垃圾踢开。可就在他低头的一瞬间，纸团散开一角，露出了上面那熟悉的、让他这几天恨之入骨又恐惧万分的字迹——刘海中那虚浮张扬的笔迹！
他瞳孔猛地一缩！像被蝎子蜇了一下，猛地蹲下身，一把将纸团抓在手里，心脏狂跳！
他警惕地左右张望，见于莉已经弯腰在收拾其他垃圾，似乎根本没注意到他。他赶紧背过身，颤抖着手将纸团展开。
当看清上面那行字时，许大茂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