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天色有点阴沉,眼看着像是要下雨。厂子里,傻柱正带着人赶一批加急的农具社订单,叮当声不绝于耳。于莉在隔出的小办公室里对着账本,阎埠贵则在仓库门口清点新到的一批铜料。
李青云刚指导完一个年轻学徒怎么调整车床的进刀量,正准备回自己那张堆满图纸的桌子前,继续琢磨他那个“分步优化”的自行车传动方案。厂子外头却传来一阵自行车铃铛声,紧接着,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青云同志在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街道办的王主任,推着辆二八大杠,正站在厂门口朝里张望。她脸上带着点焦急,额头上还带着细汗,看样子是骑得有点急。
“王主任?”于莉最先反应过来,赶紧放下账本迎了出去,“您怎么来了?快请进快请进!”她一边招呼,一边给傻柱使了个眼色。
傻柱也停了手里的活儿,用毛巾擦了把手,憨笑着凑过来:“王主任,您可是稀客!来视察咱们新厂子?”
王主任摆了摆手,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目光却越过他们,直接落在了走过来的李青云身上:“视察啥呀,我这可是来找青云同志救急的!”
李青云走到近前,语气平和:“王主任,什么事您说。”
“唉,别提了!”王主任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自行车前筐里放着的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我家那收音机,老毛子留下的那个‘波罗的海’牌,昨晚听着听着,突然就哑火了!一点声儿都没了!可急死我了!”
她说着,把那个布包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收音机取出。那是个方头方脑、木质外壳的旧收音机,看着有些年头了,但保养得还不错,能看出主人对它的爱惜。
“这玩意儿,可是我家老张以前立功得的奖励,陪了他好些年了!平时听听新闻、戏曲,就指着它呢!”王主任心疼地摩挲着收音机外壳,“我今早抱去区里唯一的修理部看了,人家老师傅拆开瞅了眼,说是里面一个什么……‘电容’?对,电容!老化了,烧了!还说这种苏式机型,零件不好配,他们那儿没有,得等机会去大地方淘换,指不定猴年马月才能修好!”
王主任越说越急:“这可咋整?这要是十天半个月听不了广播,耽误多少事啊!”
傻柱在一旁插嘴:“嗐,我当多大个事儿呢!不就个收音机嘛,坏了就先听着呗……”他话没说完,就被于莉在背后悄悄拽了下衣角,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也表示爱莫能助:“这无线电的东西,精贵着呢,咱们这厂子,怕是捣鼓不了。”
王主任眼巴巴地看着李青云:“青云同志,我这也是实在没辙了,听说你手巧,懂的东西多,连发电机都能修好,就想着抱过来让你给瞧瞧……你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李青云身上。
修收音机?这可不是拧螺丝、车齿轮。这玩意儿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线路和小元件,看着就眼晕。厂里这些大老粗,摆弄铁疙瘩还行,弄这精细玩意儿?
众人都觉得,李青云大概率也得挠头,说句“没办法”。
然而,李青云脸上却没什么为难的神色,他伸手接过那台“波罗的海”收音机,掂量了一下,又看了看后面的铭牌和接口。
“苏式机型,确实比较老。”他语气平淡,“我看看吧,不一定能成。”
王主任一听有门,脸上立刻露出喜色:“看看就行!看看就行!死马当活马医嘛!”
李青云没再多说,抱着收音机走到了自己那张靠窗、光线最好的工作台前。他清理出一块地方,铺上一块干净的软布,然后从工具箱里拿出一套大小不一的螺丝刀和镊子——那工具明显比厂里常用的精细得多。
傻柱、于莉、阎埠贵,还有几个没活干的学徒,都忍不住好奇地围了过来,想看看李青云到底怎么捣鼓这洋玩意儿。
只见李青云动作熟练地拧开收音机后盖的螺丝,小心地取下木质后壳,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