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地不宜久留。”
赵承死死盯着公堂敞开的大门,强烈的危机感令他的神经时刻紧绷,呼吸都变得缓慢而沉重。
嬴政淡淡地回了句:“无碍的。”
扶苏惶急地劝道:“父皇,依儿臣之见,还是……”
嬴政不悦地瞥向他:“朕说过,无碍的。”
两人顿时低下头,抿着嘴不敢多言。
没过多久,公堂内人影绰绰。
陈善笑意盈盈,与董舜两个勾肩搭背走了出来。
后者明显梳洗整理过,脸上的鼻涕眼泪擦拭的干干净净。
除了如丧考妣的一张苦脸,以及怎么都直不起的腰杆,看起来与平常并无多大异常。
“董兄勿需惊慌,本官向来是非分明,通情达理。”
“案犯吴仲认罪伏法,定水县匪祸已了,绝不会再牵累到你身上。”
董舜笑得比哭还难看:“多谢陈县尊宽容大度。”
“既然与我无干,那本官可以走了吗?”
陈善爽朗地笑道:“当然可以!”
“西河县是讲道理的嘛,难道还会扣押朝廷命官不成。”
“董兄……”
话未说完,他忽然发现门口站着的一行人有些眼熟。
“老妇公,妻兄,你们怎么来了?”
陈善赶忙偷偷做了个手势,暗示身后抬着尸体的执法队员先退回去。
扶苏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吴仲仰面朝天,被四人抬着架在半空中。
他的额头上多了个血肉模糊的大洞,双目暴突出眼眶,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死的如此不明不白。
殷红的血液滴滴答答垂落到青砖上,留下一路触目惊心的血花。
“人真的死了?”
扶苏禁不住喃喃自语。
陈善脸色微变,一眨眼就恢复了从容的模样。
“妻兄有所不知,此乃定水县县尉吴仲,随同董县令前来西河县观摩交流。”
“方才在公堂内,他二人不知怎地突发癫狂,拿头直往廊柱上撞去。”
“我一人身单力薄,死死抱住董县令,却未能救下吴县尉。”
“仅仅数下,他就撞得额头开裂,倒地片刻气绝而亡。”
“唉,都怪我不好。但凡多一双手,又怎会眼睁睁看着他枉死在西河县内!”
董舜的手腕处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立刻心领神会地转头宽慰:“吴县尉自行撞柱而死,与外人何干?”
“陈县尊切勿自责,大概是……吴仲命不好吧。”
陈善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真的吗?”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董兄也!”
“吴县尉既然丧命于西河县,本官自然不会推脱责任。”
“些许烧埋抚恤钱,稍后便送至吴家府上。”
董舜苦笑着点了点头。
吴氏阖家老小能逃过你的毒手就算苍天庇佑了,哪个敢留下等你上门?
陈善挥手吩咐道:“快去准备马车,送董兄以及吴县尉灵柩回定水县。
“等一下!”
扶苏怒不可遏地站了出来,恶狠狠地瞪着陈善:“人命关天,岂可如此草率了事?”
“更何况死的还是朝廷吏员!”
陈善赞同地点了点头:“妻兄说的有道理。”
“来人,去县衙内将那根廊柱砍了!”
“本官必须给吴县尉一个交代!哪怕杀人害命的是一件死物,也要将它绳之以法!”
扶苏胸膛剧烈起伏,气愤地差点晕厥过去。
这时候,嬴政沉稳有力的大手按住了他的肩头。
“贤婿,方才公堂内传来一声雷响。”
“不知是否与此有关?”
陈善用力点头:“老妇公说的有理。小婿一时惊慌,忘了这紧要关节。”
“如此想来,吴县尉因天雷而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