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苍茫,万籁俱静。
清冷的月光从透过窗缝洒下,映照着扶苏迷惘沉郁的侧脸。
“大秦亡国,起码一半缘由要归结到扶苏这个大傻逼身上。”
“这个大傻逼死不足惜,可怜蒙恬将军一身忠肝义胆,也受其拖累,全族尽遭毒手!”
“两年之后,便是始皇帝的大限之日!”
……
陈善的诸多预言翻来覆去回荡在扶苏的脑海中,犹如魔音贯耳般搅得他一刻都不得安宁。
“父皇才是天命!”
“人间大势,当由人间帝皇来定!”
扶苏忽地坐起,握紧拳头默念几句,才压下了心中的烦躁。
深呼吸几次之后,他仰头望向窗外。
嬴政所在的屋舍内漆黑一片,显然已经熄灯多时。
扶苏不由苦笑。
此时此刻,父皇竟然还能睡得着,当真是世间无二的伟丈夫。
也不知……
这个陈善该如何处置呢?
扶苏想起他的名字,心头莫名一阵发寒,随之而来的是如临深渊的巨大危机感。
此僚绝对是秦国并吞天下之后的第一大祸患!
如不能及早除之,说不定日后秦国真的亡于此僚之手!
可父皇的态度着实耐人寻味。
扶苏无法理解,到底还留着陈善干什么?
莫非父皇想从他身上探究更多的隐秘?
冥思苦想许久之后,扶苏叹了口气,心力交瘁地躺回榻上。
也罢,父皇心意未决,静观其变吧。
天色蒙蒙亮时,疲惫渐渐袭来。
扶苏昏昏沉沉睡去,阖上了沉重的眼皮。
——
“入秋之后,匈奴部族陆续抵达西河县。”
“当前城内龙蛇混杂,货易频繁。”
“尔等需得严加戒备,小心提防。”
“对于不守规矩、不服王化的胡人,务必用雷霆手段,对其身心进行净化和教育。确保他们知法、懂法、服法,将西河县依法治县的方针贯彻到底。”
“若有冥顽不灵、作奸犯科者,绝不姑息放纵。”
“执法队要动起来,该下乡的要下乡,该上门的要上门。”
“确保将法治普及到西河县每一个角落。”
天光大亮。
陈善安睡一夜后精神焕发,坐在后堂发号施令,准备开展一年一度的西河县普法下乡活动。
“谨遵县尊吩咐。”
“卑职遵命。”
应声者一高一矮。
高者名虫达,身姿伟岸挺拔,面色沧桑,眼神锋锐逼人。
矮者名娄敬,身材富态圆润,嘴角总是挂着笑,好似个大腹便便的商贾。
二人一是西河县县尉,掌管治安捕盗;一是西河县县丞,辅佐治理县政。
早些年陈善尚未发迹,无意间在走私途中遇到了服役戍边的娄敬。
双方打交道时,此人虽粗布短衣,却见识广博,谈吐非凡。
陈善立刻升起了好奇之心,互通姓名之后,顿时大喜过望。
竟然是西汉开国功臣、刘邦的重要谋士、史书称‘建万世之安’的大牛人!
毫无疑问,这样的人才必须收入麾下。
之后娄敬又引荐了他的一位同乡——齐地赫赫有名的剑客虫达。
刚开始时陈善还不以为意,直到见识了对方惊为天人的剑击之术后,立刻奉为上宾,倍加尊崇。
由此,西河县的文武班底总算初见雏形,他们两个也成为陈善最有力的佐助。
“虫县尉,你追踪多日,假扮乌孙国马匪的吴伯一伙人找到了没有?”
陈善抿了口茶水,询问起别的事情。
“回禀县尊,卑职已经查到吴伯的下落。”
“只是……”
虫达犹豫片刻,照实说道:“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