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神情狂热的年轻人好像疯了又好像没疯。
如果他疯了的话,不会如数家珍般记住每种皮子的进货价格。
如果他没疯的话,不会说什么要将生产力学发扬光大,力压诸子百家学说。
倘若真遂了你的意,陈善岂不是要位居孔孟圣贤之上?
生产力学圣师陈子?
这玩笑开大了!
“赵公子随我来看就知道了。”
“当你领略到工业的魅力,体会到生产力提升的好处,就会像我一样虔诚地拜服在它的脚下,甘愿为之付出所有。”
许为像是着了魔一样,从妇人手中讨了两个厚实的口罩,拉着他匆匆走出大门。
夜色阑珊,万家灯火。
嬴丽曼让下人把饭菜热了一回又一回,终于等到了迟迟不归的陈善和扶苏。
“夫君、兄长!”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饿坏了没?”
“快洗漱用饭去。”
扶苏像是丢了魂儿一样,应答始终慢上两拍。
陈善解释道:“妻兄今日舟车劳顿,疲于奔波,早点安歇睡一晚就好了。”
其实他心里门清,大舅哥是因为受了亿点点心神冲击,一时半会儿缓不过神来。
没想到吧?
世家勋贵引以为傲的高贵血脉,在科技的力量面前其实啥也不是!
刘邦48岁在村口看狗打架,54岁登基称帝。
我堂堂穿越者,又怎会落于人后呢?
丰盛的菜肴流水般端上桌来,嬴丽曼给二人添上满满两大碗饭,又亲自去备好茶水。
陈善埋着头往嘴里狂炫,偶尔才插口他们兄妹之间的谈话。
“兄长去工业区走了走,可有所获?”
“所获良多,感想万千,只是一时间无从道来。”
“哦?那说明修德这两年干得不错嘛。”
嬴丽曼给狼吞虎咽的陈善夹了块肉,温柔地提醒:“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工业区百业林立,事务繁杂。”
“兄长可有属意的产业?”
“看中了什么,我来跟修德商量。”
扶苏看了眼陈善,缓慢地摇了摇头。
“没看上的吗?”
“丝织怎么样?西河县的织造技艺丝毫不逊于名满天下的蜀锦。另外娄县丞从家乡引入柞蚕,以此制作出来的丝毯、丝岑畅销域外。”
嬴丽曼热情地推荐。
扶苏再次摇头。
“玻璃呢?”
“我离家时,关中尚无此物倘若兄长开一家,必然财源滚滚而来。”
扶苏还是摇头。
“那……瓷器?”
扶苏对小妹接二连三的建议避而不答,转而把视线投向陈善。
“妹婿,我听说皮革工坊从事女工的妇人,一个月能拿七百到一贯钱。”
陈善一边嚼着饭一边点头:“差不多吧。”
扶苏正色道:“以关中的工价,壮丁做那最苦最累的活计,一个月也不会超过五百文。”
“女工活从白忙到黑,开出三百文的工钱顶天了。”
“若是偏僻乡村只会更少,每个月能拿一两百文钱,周边的妇人立时趋之若鹜。”
“而工业区的妇人每日只上五个时辰的工,你还给她们供给每日两餐,逢年过节又有各色恩赏。”
“这差不多相当于关中十倍工价了。”
陈善抹了抹嘴,不以为然地说:“那能一样吗?”
“西河县毗邻胡人领地,牛羊牲口多不胜数。”
“眼瞅着塞外的胡人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我总不能让百姓干看着流口水吧?”
“肉吃得多了,家里开销就大,工价自然也要水涨船高。”
扶苏听得好笑。
除了胡人中的贵族和首领能敞开了享受酒肉,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