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陈善手底下的马帮部众,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赚到上万贯钱。
经过一番神奇操作之后,现在用三辈子赚到了。
扶苏尴尬又无语,脸上微微臊得慌。
陈善到底欠了多少钱?
一人一万贯,一万人就是一万万贯,十万人就是十万万贯!
尽取九州之铜,够他还账的吗?
亏他平日里还以西北大豪强自居,动辄塞外胡族部落欠他几千万钱,一笔生意几十万贯的往来。
人家欠你的,够这些债务的零头吗?
许为与之相反,非但不觉得陈善的作为有什么不好,反而对其相当崇拜。
“县尊行事天马行空,不拘一格。”
“我听工业区的老人说,当时他们把全副身家都压在这里了。”
“如果半途而废,所得不过是一片残砖断瓦而已,分文都拿不回来。”
“为了实现县尊的宏图大业,他们个个都不惜死力为之奔走效命。”
“上马走商返货,下马耕田挖渠。”
“无论男女老幼,凡是能动弹就得干活。”
“一代人把三代人的苦吃尽了,才有今日安享富贵。”
扶苏干笑了两声,暗暗后悔不该小觑了陈善的无耻程度。
什么大同社会,天下为公。
这分明是在还债而已!
我说他怎么会那样好心,平白无故给老部下分田宅、赏岁赐呢?
全都是人家应得的!
“为随口一说,赵公子随耳一听。”
“你我私下谈论也就罢了,切勿传扬出去。”
“否则县尊面上不美,为也免不了要受诘责。”
许为认真地提醒道。
“出得你口,入得我耳,绝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小为你放心就是。”
扶苏郑重地保证。
许为笑了笑。
此事工业区内人尽皆知,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有些老人提起那段暗无天日的艰辛岁月,还要骂陈县尊两句呢。
“赵公子这边走。”
“我带你去皮革工坊。”
越接近洼地处的建筑臭气越强烈。
最后简直如同一层浓郁、黏稠的毒云,熏得扶苏弯着腰连连作呕。
“给你,蒙上汗巾会好一点。”
许为递过一块干净的麻布,扶苏捂在口鼻上才好受了些。
“怎会如此恶臭难闻?味道像成百上千具死尸积压在一起,又用火碱烧过一样。”
“赵公子所言大差不差。胡人处理皮革的手段相当拙劣,运到西河县时大半都臭了。皮革工坊要浸揉后再刮取下这部分臭掉的油脂,将之熔炼成有用的油料。”
两人捂着鼻子说话都瓮声瓮气的,幸好离得近可以听得分明。
“臭油炼起来就是这股味道,工坊的地势又低,没风的时候根本散不出去。”
“要不然我们先去成衣坊,那里要好许多。”
扶苏原本想着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亲自去皮革工坊里走一走。
但是那股恶心黏腻的臭气仿佛形成了实质,憋得他喘不过气来。
“好,听你安排。”
两人折返回一小段路,顺着许为的指引来到一个独立院落。
门口的守卫是两个膀大腰圆的健妇,满脸横肉很不好惹的样子。
许为与之交涉的时候,站在一旁的扶苏频频受到二人的目光洗礼,好似恨不得将他生吞下肚一样。
“赵公子,请。”
扶苏快步走入小院,跟随在许为身后好奇地东张西望。
“工坊内处理好的熟料大部分会送入这里,裁剪成皮袄、皮袍、皮靴,或是革带、马缰日常用具。”
“整理打包后,分别送往月氏、西河县。”
“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