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开肉绽,连好不容易抢来的糖球都从嘴里掉了出来。
“别跑!”
“把捡到的东西交回来!”
监工提着鞭子追之不及,气呼呼地返回原地。
“你们两个干什么吃的?”
“这一箱子饴糖够买你们的命了!”
“尔等拿什么来赔?”
两名力夫面无人色,嘴唇颤抖着说:“是绳子,绳子断了。不关我们的事呀!”
监工勃然大怒:“还敢顶嘴!”
“我让你不关……”
他猛地抬起胳膊,却不防手腕处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死死握住。
“哎,为什么鞭打力夫?”
监工转过头去张嘴就要骂人,直到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瞬间变了脸色。
“县尊。”
“他们……他们把货物摔了,一箱饴糖全洒在地上。”
“小的气不过,才责罚二人。”
陈善朝着地面瞥了一眼,弯腰捡起一枚糖球塞进嘴里。
“嗯,味道不错。”
“挺甜的。”
他满不在乎地说:“洒了就洒了嘛,又不是不能吃。”
监工急切地补充道:“可那些人刚才还抢去了不少,县尊您一定要明察,这可是运往乌孙国的辎重啊!”
陈善未作表示,目光打量着两个惊惶万分的力夫。
他们身上有着明显的胡人特征,多半是在册的奴隶。
“饴糖好吃吗?”
陈善微笑着问。
二人眼神茫然,先是点头又是摇头。
“到底是好吃还是不好吃?”
“该不会你们俩还没吃过吧?”
这下子两名力夫争先恐后地辩解:“我们没拿,是别人抢的。”
“是麻绳断了,不是我们失手!”
陈善淡淡地哦了一声,俯下身抓了两把糖球递向对方。
“拿去尝尝。”
“西河县的规矩就是见者有份。”
“既然麻绳断了让它洒落出来,那就该你们今日有口福。”
他转头大声喊道:“还有谁没吃过饴糖的,都过来抓一把!”
“这是本县的赏赐,不要白不要!”
力夫们犹豫一会儿之后,纷纷放下手中的货物跑了过来。
“每人两个吧,给后面的人留一些。”
“最后剩下的你们自己分。”
西河县的奴隶也是有岁赐的,只要在这里待满一年,每个奴隶都领过陈善的赏赐。
故此他的大方之举没有引起任何担忧,全都把它当成了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县尊,您这样……小的怕他们吃腥了嘴,以后难免管不住手脚。”
监工在旁边提醒道。
陈善无所谓的说:“该打就打,该罚就罚,哪有管不住的道理。”
“你信不信,今天若不是本县赏赐了两块饴糖,他们一辈子都不知道甜是什么滋味。”
“人活一世,哪能全是苦,没有一点甜呢?”
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陈县尊说的好。”
“我们化外之民过得实在太苦了!”
“若不是北地出了您这样的英雄豪杰,这样的苦日子还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