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县尊万勿见怪。”
“唐突之处,还望见谅。”
他们同样满心无奈。
杨郡守憋着一股气,每天想尽办法翻陈善的旧账,试图将其治罪法办。
却苦了下面跑腿办事的,夹在中间两面受气。
“本县明白你们的苦衷。”
“遇到这么个狗……什么什么的上官,谁能不火大?”
陈善及时改口,不是怕得罪杨樛,而是怕连累到在场的郡府官吏。
“本县绝不让尔等难为。”
“杨郡守想查什么,本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哎呦,快正午了。”
他转头吩咐娄敬:“去置办一桌上等的席面招待各位上官。”
“修德与杨郡守不同,无论是敌是友,来了我这里,没有让人饿着肚子回去的道理。”
众人嘴上客套了几句,心里愈发感激对方。
杨郡守要是有陈善十分之一体谅下属,他们哪会个个牢骚满腹?
半个时辰后,酒食送至县衙。
菜色虽然丰盛,在场者却全都食不知味。
娄敬凑近了小声说:“县尊,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
“自从杨樛上任,搅得西河县不得安宁。”
“咱们得尽快拿出对策来。”
陈善冷冷地说:“我在这里等着,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活来。”
“有本事尽管闹,我就不信他能闹得过火枪大炮。”
娄敬急忙使眼色,提醒他小心被外人听到。
“神兵利器不可轻动,动则迅若雷霆,横扫八方。”
“杨樛一犬豕之辈而已,他也配?”
陈善听得好笑。
古人只是古而已,并不是傻。
娄敬见识过火炮的威力后,对其推崇备至,视为神物。
什么名将雄兵,自此都不被他放在眼中,俨然当世无敌。
“老娄。”
“你说万一,我是说万一啊。”
陈善在他耳边嘀咕:“将来不小心出了什么变故,西河县动用火器,照样大败亏输,咱们怎么办?”
娄敬下意识拔高了音量:“这怎么可能?”
“县尊,没有万一,连十万之一,百万之一都不可能!”
二人的动静引来无数诧异的目光。
陈善赶忙端起酒杯:“与你商议而已,怎么还急了?”
“来,给诸位上官敬一杯酒赔罪。”
娄敬带着歉意的笑容起身,满饮杯中酒水后重新坐下。
陈善又小声窃窃私语:“你先别管多少分之一,就说遭逢大败该怎么办。”
娄敬想了想:“当然是退往月氏或者乌孙故地,以图他日东山再起。咱们之前不是都商议好了吗?”
陈善接着问:“万一秦兵追来,咱们又败了呢?”
娄敬不假思索地说:“退往西域或者更远的地方,反正只要有一隅安身之地,便不怕没有再起之日。”
陈善把声音压得极低:“这反就非造不可?”
娄敬吃惊地看向他:“县尊,您觉得此时还有回头路?”
陈善哑然失笑。
“有你们在,我什么都不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