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抗像你这样的黑暗!只要希望不灭……你就永远……无法得逞!”
魔渊那巨大的阴影沉默了。
林风的话语,以及他那即便在如此绝境中依旧燃烧的、代表着“牺牲”与“守护”的意志光辉,似乎触动了某种它无法理解、也不愿承认的规则。
良久,它发出一声混合着冰冷、讥讽与一丝难以察觉的凝重冷哼:
“天真而愚蠢的信念。人性的自私与阴暗,远比你所见的要深邃得多。你所依赖的光明,脆弱得不堪一击。我们走着瞧吧,小子。当你亲眼见证你所守护的一切,在你面前因为人性的丑陋而崩塌时,我会在深渊尽头,等着看你信念破碎的样子。”
“记住,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林风感到一股无法形容、无法抗拒的、仿佛来自整个宇宙层面的排斥力量,猛地作用在他的意识体上!如同被一只覆盖星空的巨手狠狠捏住,然后以超越光速的速度,粗暴地将他从这片污秽的虚界中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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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仿佛穿透了无数黏稠的、充满恶意的能量屏障,他的意识在极致的撕扯感中,猛地回归了现实,与那具几乎破碎的肉身重新连接。
沉重的眼皮如同挂着千斤巨石,他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艰难地掀开一条细微的缝隙。
模糊、摇晃的视野逐渐清晰了一些。
依旧是圭臬玄宫那残破的穹顶,但原本覆盖其上的、令人不安的蠕动魔纹已经大面积剥落、消散,露出了后面粗糙的石壁。
耳边不再是死寂,而是充满了各种嘈杂的声音:急促的脚步声、金属碰撞声、压抑的呻吟、还有带着焦急的呼喊指令。
空气中那股浓得化不开的魔渊秽气虽然还在,但似乎淡薄了许多,混合着尘土、血腥以及……一种名为“忙碌”的生机。
他极其艰难地、几乎感觉不到脖子存在地,微微转动了一下眼球。
视野所及的范围内,一片混乱,却又透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忙碌。
许多穿着【圭臬殿】标准制式铠甲和文官服饰的人影在晃动,他们有的在深坑边缘架设梯子和绳索,小心翼翼地将那些依旧昏迷不醒、但周身魔气已明显减弱的勇者一个个搬运上来;有的在清理地上的碎石和战斗痕迹;还有一些穿着工巧坊特有服饰的人,正在检查那些残存的、已经停止运转的诡异设备和管道。
然后,在那一片混乱的人影中,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须发皆白、身形却依旧挺拔如松的老者,正站在不远处,神色凝重而急切地指挥着几名工巧坊的弟子和【圭臬殿】的官员,他的声音虽然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是公输衍!他竟然亲自深入到了这里!
就在这时,一个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又带着哭腔的、如同破碎玉珠般清脆的女声,猛地在他耳边极近的距离炸响,震得他本就脆弱的耳膜嗡嗡作响:“公输前辈!公输前辈!快来看!林大哥!林大哥他眼睛动了!他醒过来了!!!”
是米晚筝!这丫头怎么也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了?!
林风想转头看看她,却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公输衍闻声,几乎是瞬间就转过了身,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匠人傲气与从容的脸上,此刻写满了难以掩饰的担忧、急切,甚至……一丝后怕?
他几步就跨到林风身边,毫不犹豫地蹲下身,那双布满老茧却稳定如山岳的手,小心翼翼地虚按在林风胸膛上方,似乎想探查又不敢轻易触碰。
“勇者大人!你感觉怎么样?能听到我说话吗?”公输衍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别动!千万不要试图动弹!你现在的伤势……唉!”
林风努力地张开嘴,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喉咙里像是被砂纸磨过,又像是堵着一团灼热的炭火,只能发出一些极其微弱、含混不清的“嗬……嗬……”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