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山林间连虫鸣都稀疏了许多。
顾清霜带着二十名身手矫健的墨者,如同鬼魅般潜行至黑风寨后山的水源地。她一身黑色夜行衣,将玲珑有致的身段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清亮而冰冷的眸子。
溪水在月光下泛着粼粼的波光,清澈见底。顾清霜打了个手势,身后的墨者立刻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药包,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粉末倒入溪流上游。那是一种无色无味的草药粉末,是霍天生根据道教医书中的方子配制的,人服用后,短时间内便会四肢无力,上吐下泻,虽不致命,却足以让人失去战斗力。
做完这一切,顾清霜没有片刻停留,带着人迅速撤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翌日,天刚蒙蒙亮,黑风寨中便乱作一团。
“哎哟!我的肚子!疼死我了!”
“快!快拿纸来!憋不住了!”
“怎么回事?浑身没劲儿,腿都软了……”
山匪们一个个捂着肚子,脸色发白,东倒西歪地冲向茅房。茅房外很快就排起了长龙,场面一度十分壮观。还有不少人直接瘫倒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寨主王黑虎也被折腾得够呛,他正蹲在茅房里,脸色铁青,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呻吟声和叫骂声,气得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木桶。
“他娘的!肯定是昨晚的酒肉有问题!是哪个王八羔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王黑虎扶着墙站起来,只觉得两腿发软,头晕眼花。
就在此时,山下突然传来了震天的战鼓声和喊杀声。
“咚!咚!咚!”
“杀啊——!”
一名负责了望的小喽啰连滚带爬地冲进议事堂,声音里满是惊恐:“大、大当家的!不好了!山下来了好多官兵!把咱们给围了!”
“官兵?”王黑虎一愣,随即破口大骂,“这么多年井水不犯河水,他益州那般富饶,怎还惦记起我们这点汤肉了?这群狗娘养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这个时候来!弟兄们都还能打吗?”
“都……都拉得快虚脱了,哪还有力气打仗啊!”小喽啰哭丧着脸。
王黑虎气得又想踹人,可脚下一软,差点没站稳。他扶着桌子喘了口气,咬牙道:“慌什么!咱们黑风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传我命令,派人上箭塔,给我用滚石和弓箭,把他们给我砸下去!射下去!”
山下,蔡鸣和孟山各领一百五十人,正对着黑风寨的寨门猛烈攻击。他们只是佯攻,目的在于吸引山匪的注意力,为霍天生的奇袭创造机会。
箭雨和滚石从寨墙上倾泻而下,墨者们举着霍天生指导制作的改良版藤牌,伤亡并不大。饶是如此,攻势依旧显得十分艰难。
“这黑风寨的乌龟壳还真硬啊!”孟山挥舞着开山大斧,将一块滚石劈成两半,震得虎口发麻,忍不住骂道。
蔡鸣则相对沉稳,他一边指挥士兵躲避箭矢,一边观察着寨墙上的动静,沉声道:“别急,等墨神的信号。”
寨墙之上,王黑虎看着山下“孱弱”的攻势,心中稍定。他扶着墙垛,冷笑道:“就这点人,也想攻破我黑风寨?简直是痴人说梦!等老子缓过这口气,再下山把他们剁成肉泥!”
他话音刚落,突然感觉后颈一凉。
一把冰冷的匕首,不知何时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别动,不然你的脑袋,可就要搬家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王黑虎浑身一僵,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他艰难地转过头,只见霍天生正站在他身后,那双眼眸,此刻却像淬了毒的刀子,让他不寒而栗。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王黑虎的声音都在发颤。
霍天生没有回答,只是用匕首在他脖子上轻轻划了一下,一道血痕立刻出现。
“让你的人,打开寨门。”霍天生冷冷地命令道。
王黑虎看着他那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神,知道自己若是不从,下一秒便会人头落地。他咽了口唾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