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演武场那充满了血腥与汗水的阳刚气息截然不同,墨机姬的专属训练厅堂——“幻心阁”,像一座建立在地狱边缘的温柔乡,每一寸空气里,都精心调配着足以让任何雄性生物迷失心智的毒。
这里没有冰冷的铁器,没有残酷的搏杀。
取而代之的,是一间间被精心布置成不同场景的雅室。
有的是模仿文人墨客的书斋,墙上挂着名家字画,案上摆着笔墨纸砚,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墨香与檀香。
有的是模仿富商巨贾的豪宅卧房,地上铺着来自西域的华美地毯,床榻是金丝楠木所制,帐幔是轻薄如烟的鲛人纱,奢靡的气息几乎要凝为实质。
更有甚者,直接将一间雅室,布置成了杀气腾腾的将军营帐,巨大的沙盘,锋锐的兵器,混合着皮革与烈酒的味道,充满了狂野的征服感。
霍天生与顾清霜踏入其中一间,模仿官员府邸会客厅的雅室时,红姨那尖利而又充满了威严的声音,正从中传来。
“一百二十三号!挺胸!收腹!你那是什么眼神?是让你去勾引他,不是让你去杀他!”
雅室之内,十几个身着轻薄纱衣,身段婀娜的女子,正对着一面巨大的,由墨研署特制的水银磨光铜镜,练习着最基础的……仪态。
她们的手中,各自端着一只盛满了清水的茶杯。
她们被要求,以一种最优雅,也最勾人的姿态,款款而行,走到铜镜之前,再转身,将茶杯,稳稳地递给身后那个并不存在的“目标”。
整个过程,茶杯里的水,不能洒出一滴。
她们的步履,要轻盈如猫,腰肢要如弱柳扶风,恰到好处地,展现出女子最柔美的曲线。
她们的眼神,更是要经过千锤百炼。
“眼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红姨手中的皮鞭,毫不留情地,抽在了一个动作稍显僵硬的女子身上,发出一声清脆的脆响。
“七分敬仰,三分爱慕,再带上一丝,只有你们自己知道,却又能让他感觉到的,不易察察的挑逗!”
“你那是敬仰吗?你那是等着上供的贡品!重来!”
霍天生站在门外,眼眸微凝。
他知道,红姨这些在风月场里浸淫了数十年的老鸨,她们对男人心理的揣摩,对女性魅力的运用,早已达到了一种炉火纯青的,近乎于“道”的境界。
而他要做的,就是将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道”,系统化,理论化,最终,变成可以被大规模复制的,标准化的“术”。
他们继续前行,走进了另一间雅室。
这里,正在进行着“话术”与“声音”的训练。
教官,是一位从益州城里重金“请”来的,据说曾是前朝宫廷乐师的盲眼老妪。
她坐在一张古琴之后,十指干枯如鸡爪,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沟壑。
一媚眼如丝的女兵正跪坐在她的面前。
“再来一遍。”
盲眼老妪的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女兵深吸一口气,那张总是带着几分清高的脸上,此刻,只有一种,绝对的专注。
她启唇,用一种柔媚入骨,仿佛能将人的骨头都听酥了的语调,缓缓念道:
“听闻将军近日,于阵前斩将夺旗,扬我军威,实乃……国之幸事。若澜一介女流,无以为报,唯有……唯有为将军,聊抚一曲,以慰征尘……”
那声音,每一个字的吐息,每一个音调的转折,都经过了精心的设计。
然而,盲眼老妪却皱起了眉头。
她伸出干枯的手指,在琴弦之上,轻轻一拨。
“铮——”
一声刺耳的,充满了肃杀之气的颤音响起。
“错了。”
老妪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子。
“你的声音里,有媚,有敬,却少了一丝,发自内心的,对英雄的崇拜。你的尾音,收得太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