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惨叫,撕裂了广场上由死寂与恐惧凝结的空气。
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每一个人的耳膜。
所有人的视线,循着那声音的源头,猛地投了过去。
发出惨叫的,是一个平日里以身手矫健着称的女子,曾能在梅花桩上疾走如飞。
此刻,她却蜷缩在冰冷的石板上,双手死死地抠挖着自己的腹部。
她的指甲因为过度用力而齐齐崩裂,渗出的血丝混着泥污,她却浑然不觉。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弹跳,胸膛和脊背一次次重重砸在地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她脸上的皮肉彻底扭曲,青筋虬结,隆起成一条条狰狞的蚯蚓。双目暴凸,仿佛要脱离眼眶,眼白被蛛网般的血丝彻底染红。
那张还算清秀的脸,此刻找不到半分人色,只剩下地狱恶鬼般的狰狞。
“啊……痛……好痛啊……”
她喉咙里挤出的,早已不是成形的言语。
那是野兽濒死前,最本能,也最绝望的哀嚎。
紧接着。
仿佛某种无形的瘟疫被瞬间引爆。
“呃啊——!”
“救……救我……”
第二个。
第三个。
第十个……
凄厉的惨叫如同旱地里被引燃的枯草,此起彼伏,轰然燎原!
广场的每一个角落,都在瞬间化作了惨嚎与翻滚的人间炼狱!
温若澜只觉得小腹处,先是一点针刺般的痒。
微不足道。
起初,她并未在意。
可那痒意,在短短数息之内,便化作了尖锐的刺痛!
下一瞬,刺痛炸开!
炸成万千根看不见的,烧红的毒针,从她五脏六腑的最深处,向外,向着她的每一寸皮肉,疯狂攒刺!
啃噬感随之而来。
一种活物在她体内噬咬的触感,清晰得令人发指。
它们啃食着她的血肉,撕咬着她的骨髓,每一口,都带来一阵让她灵魂战栗的剧痛。
这不是刑罚。
这是从内到外,将人一寸一寸,活活凌迟处死的酷刑。
“呃……”
一声压抑不住的闷哼,从温若澜死死咬住的齿缝间溢出。
她下唇被咬破,殷红的血珠顺着嘴角滑落,带来一阵尖锐的、却又显得微不足道的刺痛。
她想站着。
她想用那份刻在骨子里的,属于士族的骄傲,去对抗这非人的折磨。
可身体的本能,却在这一刻,彻底背叛了她的意志。
双腿一软。
整个人“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地。
剧痛如潮,一波接着一波,冲刷着她那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
耳边,是无数个女人混杂在一起的,歇斯底里的哭喊与哀嚎。
那个曾是女镖师,性格刚烈的燕照歌,此刻正用头,一下又一下地,疯狂撞击着地面那坚硬的石板。
“砰!”
“砰!”
额头瞬间血肉模糊,她却仿佛感觉不到这表皮的痛楚,只想用一种痛,来麻痹另一种更深邃的痛。
那个在西域风沙中都未曾低头的胡姬曼莎宁,此刻也蜷缩成一团,那张总是冶艳动人的脸上,涕泪横流,混着尘土,早已没了半分美感,只剩下生物最原始的痛苦。
就连那些在第一轮血腥搏杀中,亲手拧断过敌人脖颈,面不改色的魅影军旧部,此刻,也无法再维持她们的冷酷。
她们在地上翻滚,嘶吼。
那声音里,充满了对死亡最原始的恐惧。
她们曾以为自己早已见识过地狱。
现在她们知道,地狱,是有层级的。
素心的情况,比她们稍好一些。
她没有像其他人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