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老者哭喊着磕头,“我等只是……只是酒后戏言,绝无谋反之心啊!求墨神开恩,饶我等一命!”
唯有郑公,依旧跪得笔直,他抬起头,用那双浑浊却依旧带着傲骨的眼睛,直视着霍天生。
“成王败寇,无话可说。只恨老夫,未能手刃你这窃国之贼!”
“好一个风骨。”霍天生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朕一向敬重有骨气的人。”
他顿了顿,声音忽然变得玩味:“不过,在杀你们之前,朕倒是很好奇。你们哪来的胆子,又哪来的金子,敢跟朕作对?”
郑公闭上眼,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但山羊胡老者,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拼命喊道:“我说!我说!是一个……一个自称是‘拓跋将军旧部’的人!是他给了我们金子,也是他给了我们那些……那些文章的底稿!”
“哦?”霍天生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看向侍立在侧的顾清霜。顾清霜心领神会,呈上了一份审讯的供词。
“主上,都招了。”顾清霜低声道,“那山羊胡所言不虚。资助他们的,确实是一伙自称是拓跋翎月旧部的鲜卑人。我们顺藤摸瓜,在城外的一处庄园里,端了他们的老巢。抓了几条小鱼,但头目跑了。”
“根据审讯,这伙人,不仅在神都,还在中原其他几个大郡,联络那些对墨家不满的旧士族,煽动他们作乱。他们散布的,不仅有《解神篇》,还有一些……一些将您神化,然后又将墨家军描绘成‘护法金刚’,将其他汉人,贬低为需要被‘净化’的‘凡人’的教义。试图,制造我汉家内部的,对立与仇恨。”
霍天生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龙椅的扶手。
他明白了。
拓跋翎月那些所谓的“旧部”,不过是幌子。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是那些不甘心失败的五胡残余。
他们终于学聪明了。知道硬碰硬不是对手,便开始玩起了更隐蔽,也更阴险的“文化战争”与“宗教渗透”。
他们要利用汉人对“墨神”的敬畏,利用儒家与墨家之间的理念冲突,从内部,瓦解他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统治基础。
“有点意思。”霍天生笑了。
他看着下方还在瑟瑟发抖的儒生们,声音里,带着一丝怜悯。
“一群可怜的棋子。”
他挥了挥手,如同在驱赶几只苍蝇。
“朕今日,心情不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传朕神谕。将这些人,削去功名,贬为罪奴。发配南中,去矿场里,好好地,用他们的身体,去体会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民生疾苦’。”
“至于那些在逃的鲜卑余孽……”他的眼中,寒光一闪。
“清霜,这件事,交给你。朕给你三个月的时间。我要你,将墨安司的天网,铺满整个中原。重点,是那些胡人聚居的区域。”
“朕要知道,每一只敢在阴沟里,窃窃私语的老鼠,它的名字,它的长相,以及,它昨天晚上,吃了什么。”
“遵命。”顾清霜的眼中,亮起嗜血的光芒。
霍天生站起身,缓缓走下龙椅。他走到郑公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郑公,你说的没错。朕,确实不是神。”
“但是……”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神秘莫测的弧度,“朕,可以创造神,也可以,毁灭神。”
“你们儒家,不是最讲究‘教化’吗?”
“那朕,就跟你们玩一场,关于‘教化’的游戏。”
他转身,看向大殿之外,那片被他征服的,广袤的土地。
“传令,墨贤庭。”
“自今日起,在所有蒙学、初级学堂、高级学堂的课本里,除了《墨神经义》,再加入一门新的必修课。”
“就叫……《华夏源流》。”
“朕要让所有墨家的子民,无论汉胡,无论男女,从他们识字的第二天起,便知道,何为炎黄子孙,何为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