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日良辰,三原县通衢大街,昔日赵氏布庄的旧址已然焕然一新。飞檐斗拱下,“云裳阁”三原分店的鎏金匾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门前车水马龙,冠盖云集,其热闹程度,竟丝毫不亚于长安东市。
更令人咋舌的是,今日前来站台捧场的,皆是跺跺脚能让关中震三震的人物。范阳卢氏家主卢靖、荥阳郑氏家主郑元寿,这两位平日里深居简出、等闲人物难得一见的千年世家掌舵人,竟联袂而至,面带矜持而不失亲切的微笑,与前来道贺的三原县本地士绅、周边州县有头有脸的商贾寒暄应酬。他们的出现,无疑是为云裳阁三原分店镀上了一层不容置疑的金光,也向所有潜在的对头宣告了这家店铺不可撼动的背景。
卢承宗一身崭新锦袍,精神焕发,忙前忙后地招呼客人,那憨直的脸上满是兴奋与自豪。郑姝则依旧是一副从容淡雅的姿态,身着自家店铺最新设计的、融合了唐风与些许胡旋元素的“开业限定”款裙衫,举止得体,言谈温婉,却自有一股不容小觑的东家气度,引得无数女客暗中打量,艳羡不已。
就连泾阳县令霍焌,也收到了郑姝亲自书写的请柬,翩然而至。他的到来,更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如今霍焌之名,随着报纸、演艺中心和种种新政,早已传遍周边,在许多人眼中,他已是能与这些顶级世家家主平起平坐的“奇人”。
开业典礼简单而隆重。剪彩之后,店铺正式开门迎客。早已等候多时的三原县乃至闻讯从邻近州县赶来的夫人小姐们,如同潮水般涌入店内。但见店内灯火通明,布局精巧,各式新潮衣裙按照色系、款式分区陈列,数位精心挑选、训练有素的“衣范儿”身着华服,穿梭其间,为客人们动态展示上身效果。更有那从长安请来的老供奉坐镇,提供专业的量体裁衣和搭配建议。店内一时莺声燕语,赞叹不绝,其火爆场面,让在门外维持秩序的家丁都倍感压力。
卢靖与郑元寿站在二楼特意隔出的雅间内,透过琉璃窗看着楼下摩肩接踵的景象,听着那叮当作响的银钱入库声,饶是他们见惯了大场面,此刻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郑兄,看来你我当初,确是有些保守了。”卢靖捻须低语,语气复杂。
郑元寿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楼下正与几位官员谈笑风生的霍焌,哼了一声:“此子虽行事孟浪,屡屡与我等为难,但这捞钱的本事,确实无人能及。只是……那报纸之事,终究是心头之刺。”
提到报纸,两人脸色又有些阴沉。他们暗中抢购多期,花费不小,本想拖垮霍焌,却不见对方有丝毫捉襟见肘之象,反而报纸越印越多,版面越扩越大,让他们心中暗自嘀咕,摸不清霍焌的底牌。
正说话间,霍焌在卢承宗的引领下,登上了二楼雅间。
“卢公,郑公,恭喜恭喜!云裳阁三原分店开业大吉,生意兴隆啊!”霍焌笑容可掬,拱手为礼。
卢靖和郑元寿纵然心中对霍焌办报之事不爽,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云裳阁能日进斗金,霍焌提供的点子和间接带来的广告效应功不可没。两人也只得挤出一丝笑容,回礼道:“霍县令客气了,同喜同喜。”
寒暄几句后,霍焌仿佛不经意地看向窗外三原县的街景,语气随意地说道:“三原县果然富庶,人烟稠密,是个做生意的好地方。不过……”
他这一声“不过”,立刻吸引了卢靖和郑元寿的注意。
“不过什么?霍县令有何高见?”郑元寿问道。
霍焌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些许“忧色”:“高见谈不上,只是有些感慨。想我初到泾阳时,县内盗匪横行,商旅裹足,民生凋敝。后来下了狠心,动用了一些……嗯,手段。花了大力气,才将泾阳境内及周边威胁商道的山贼土匪,无论大小,尽数剿灭。这才有了如今泾阳商旅不绝、百业兴旺的局面。”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卢、郑二人渐渐凝重的脸色,继续说道:“这三原县嘛,富则富矣,但我来时路上,听闻城外十里坡、黄风岭一带,似乎不太太平啊?商队被劫,行人遭难之事,时有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