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被一致推举为会长。
商会成立当日,气氛激昂。柴令武立于台上,手杖顿地,声音沉痛:“诸位!霍县令此举,是不给我等留活路啊!利润取其半,还要翻查账底,古往今来,可有如此苛政?我等兢兢业业,所赚每一文钱,皆浸透血汗,岂能容他人如此盘剥?!”
台下群情汹涌:“柴会长说得对!”
“绝不能坐以待毙!”
“请柴会长带领我们讨个公道!”
见人心可用,柴令武便率领一众商会核心成员,声势浩大地前往县衙“陈情”。
县衙大堂,霍焌面无表情地端坐堂上,看着下方以柴令武为首的商会众人。
“霍县令!”柴令武率先发声,语气强硬,“柴某受泾阳商会同仁推举,特来恳请县令收回成命!核算利润,五成纳官,实在过于严苛,无异于杀鸡取卵!长此以往,泾阳商旅必将绝迹,百业凋零!还请县令体恤商艰,修改税令,恢复旧制,或大幅降低税率!”
霍焌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冷硬,毫无转圜余地:“税改令已出,断无更改之理!此乃为了泾阳长远之计,富县强民,非为一己之私。诸位皆为泾阳栋梁,当明大义,依法纳税,共襄盛举。若有无端抗拒者,休怪本官按律严惩!”
柴令武闻言,脸上瞬间涌起“暴怒”之色,紫檀木手杖重重杵地,发出沉闷的响声,厉声喝道:“霍焌!你休要执迷不悟!莫要忘了,建设公司亦有众国公府心血!你如此倒行逆施,就不怕寒了投资人之心,毁了这泾阳好不容易攒下的基业吗?!”
他这话,半是表演,半是真实的警告。
霍焌却猛地一拍惊堂木,声震屋瓦:“柴令武!此乃朝廷法度,县衙政令,岂容你在此咆哮公堂,携众施压?税率一事,本官心意已决,绝无更改!尔等速速退去,否则,法不容情!”
“好!好一个法不容情!”柴令武怒极反笑,环视身后一众面色灰败的商会代表,猛地一甩袍袖,“既然霍县令丝毫不念乡谊,不恤商情,那我等也不必再留余地!诸位,我们走!”
他愤然转身,拄着手杖,步伐决绝地率先走出大堂。商会代表们见状,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带着满腔的绝望与愤恨,紧随其后。
一出县衙,柴令武立刻对等候在外的商会骨干们发出号令,声音中充满了“悲愤”与“决绝”:“诸位都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了!霍焌铁石心肠,欲断我等生路!谈判已无可能!为今之计,唯有让他看看,没了我们这些商人,这泾阳县还如何运转!传我号令:自明日子时起,泾阳全县,所有商铺、工坊、货栈、车马行,一律罢市歇业!不达目的,誓不复工!”
“罢市!”
“罢市!”
“跟他拼了!”
绝望与愤怒如同火山喷发,罢市的指令迅速传遍全城。
翌日,当晨曦微露,原本应该逐渐苏醒、人声鼎沸的泾阳县城,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东西两市,店门紧闭,幡旗垂落;通衢大道,不见车马,行人稀疏;连那日夜轰鸣的工坊区,也陷入了沉寂,唯有几只野狗在空荡的街巷中穿梭。整个泾阳的经济活力,仿佛被瞬间抽空,彻底停摆。
一场由霍焌亲手点燃,又由其妹夫柴令武暗中推波助澜的罢市风暴,正式席卷泾阳。这看似是商人的绝地反击,实则是霍焌宏大棋局中,一步险到极致,却也精妙到极致的落子。
欲知这罢市风潮将如何演变,霍焌又将如何在这僵局中破局,且听下回分解。
